世人皆觉得那女人也是蔡京诸多妻妾之一,忽听那赵洛寒骂道:“还不快些滚过来!”
赵洛寒亦是一怔,松开冷飞雪的手,淡淡看了一眼那人。
蔡京又悄声道:“将兵器给他们,趁乱走。”
赵洛寒闻言,稍作忖思,忽将三件兵器扔向人群。一时,人群如炸开锅普通,彼时盟友马上刀剑相向,争夺那三把绝代神兵。
冷飞雪似听出些端倪,浑身生硬,拉住赵洛冬衣袖,磕磕绊绊道:“她、她……”
叶未央亦奇道:“戋戋几个西夏人,怕甚么?”
赵洛寒并不筹算答复,唯叹了口气。
“我、我……”冷飞雪忽觉惭愧万分,仿佛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一时小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藏匿。
但听“光荣堂”死士立于船埠,齐声拱手称道:“恭迎堂主。”
“你喜她甚么?”李笑寒忽挑眉问道,目光落在二人始终相连的手上。
是时,泊于岸边的画舫内款款走下一人。黑衣束体,黑纱罩面,看不得真颜。唯腰间坠着一串鎏金铃铛,大小不一,统共七只。铃铛随其法度,收回玎玲响声,幽幽切切,仿佛仙乐。
黑衣女子干笑数声,道:“好无情的汉人,好无情的洛儿。”语毕,缓缓揭上面纱,明眸若秋水,黛眉如墨染,玉面雪肌,乌发朱唇,通身气度,袅娜风骚,好似一朵娇贵牡丹。
话音才落,赵洛寒便欺身上前,手起刀落,又拎起那女人衣裙后领,生生将她拉至身边。世人正迷惑万分,却听那女人冲赵洛寒歉然一笑:“好巧,不想在这儿也能遇见。”
“严峻甚么,好久不见了,陪我小酌数杯。”李笑寒拉起冷飞雪手臂,也不管旁人,独自往船上去。走了几步,又回身冲赵洛寒道:“洛儿和你的朋友一道来罢,另有这位大侠。”她又聘请赵洛寒、叶未央和沈傲三人。
一帮乌合而来的江湖人士皆为神兵,现在目睹着蔡京私藏的三把兵器落入赵洛寒之手,缠打者似变得非常温馨,皆分神看向赵洛寒与那女人。而朝廷军队自是按兵不动,预备坐收渔翁之利。那女人神采渐次绯红,本来只要十余步的间隔,在众目睽睽下却变得万分冗长。她兀自捏紧手中刀,低头行路。
赵洛寒发觉冷飞雪手心冒汗,侧头看了她一眼,却将她的手握得益发紧。
朝廷军队紧追不放,一起凶恶非常。冷飞雪坐在马车内听得车外厮杀声不竭,不由感慨道:轩主一家得了蔡家父子的恩,为还恩典,身不由己,方做了错事。轩主一向是她心目中的大豪杰,可恰好豪杰出错了,出错的豪杰还是豪杰么?当然祸首祸首还是蔡氏父子,现在她的杀父仇敌就与她同车而坐,且他涓滴没有还手之力,只消以手里的“幽冥刀”悄悄割破他的喉咙,或是用“摸手功”不知不觉的封了他的死穴,她就替父母报了大仇。但是,如此一来,父母仍然回不到她的身边,却会陷赵洛寒于不义。正如她没法逃脱本身是西夏人的运气,赵洛寒也不得不替他的母亲了偿恩典。
李笑寒淡淡道:“郡主。”顿了顿又笑道:“郡主莫要介怀,我同洛儿不过是孽缘,畴昔终归畴昔了。”
“沈傲!”冷飞雪惊呼道。方才嘲弄她是非不分的是他,眼动手提人头的也是他。而那人头,该不会是……
那黑衣女子幽幽道:“你喜她年青,是么?”
冷飞雪愣了愣,道:“不,我要助轩主一臂之力。”
她正胡思乱想,忽听蔡京一串狠恶咳嗽。她抬眼望向那名满天下的大奸相,他须发皆白,仪范清冷,现在正抚胸剧咳,显是惊吓过分。她不由感慨道:权倾一时的宰相又如何,到老来却落了个申明狼籍的了局;膝下后代承欢、身边妻妾成群又如何,流浪了还不是东南西北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