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寻《千毒集》,一向追踪蔡攸下落,追到了那边。”他道。
他指了指火线,不觉已至西子湖畔。中秋已过,湖中荷藕渐零,清冷萧疏。轻风拂过,湖面出现粼光点点,恰是一派婉约恼人的钱塘美景。
冷飞雪听他此言,心中冷静感慨赵嬛嬛用情至深。
“如此这般。”他幽幽道。
他瞪了她一眼,笑骂一声:“白痴!”遂起家拉过她的手,双双往门内行去。
“我四周游历吧,比及……比及我想他了,就去找他。”她的答案并不肯定。
“天大地大,问余何适?前路怅惘,不知不知。”沈傲大笑三声,扭头拜别。
穆灵竹瞪起眼睛奇道:“女娃娃又在胡说甚么?赵洛寒已将《千毒集》赠与我,怎的你那儿另有一本?”
“他为何会到宋夏边疆的小店当起了厨子?”冷飞雪又问。
她笑了笑,又道:“昨夜我梦见两只长着孔雀羽毛、仙鹤长脚的怪鸟在雪地里行走,在梦里我给它们取名‘雪咕鸟’。”
“咦,你也见过轩主了?”她脸一红。
“沈大侠找轩主又所为何事?”她又问。
她脸一红,推开他,嗔道:“既然乐不思蜀,那你为何还来大宋,怎的不留下陪她平生一世?”
小二笑道:“没错,没错,那边那位爷早替女人点好了!女人慢用!”
是时,一个老羽士从山道旁的古树上跃下。老羽士头发斑白,衣裳褴褛,手持拂尘,笑道:“本来是冷女人啊,我道是谁呐。”
“赵洛寒决计放出他在临安的动静,想必是要等你罢?”他道,“恰好我也要寻他,就往临安来了。”
……
“沈大侠与你见面了?”她又道。
她一愣,本来如此。
“本来如此。”她叹道。倒是因她的眼疾,叶未央方白白送了性命。这人间,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巧上加巧,竟似冥冥中早就必定了。
穆灵竹哈哈一笑:“小女娃跑这深山老林来何为?”
他深思了很久很久,最后点头叹道:“这题目倒把我难住了,我竟也不知,许是鬼使神差吧。”
“就许赵洛寒来,我便不准来么?”他打趣道。
他将她拉至身边,也不管身处闹市,咬着她耳廓低语道:“你妒忌了?”
“我当时只是个不会武功、甚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轩主怎就放心将它交到我手中?”她委实惊奇,就像“月澜皂绢甲”这般奇异的东西,他也随随便便的送了她。
他的思路忽地飘到三年前,在“千愁谷”的寒潭前,似也有这般温和的风、适合的阳光。李笑寒在潭边和顺的拥抱他,却说了一番冰冷的话:“这寒潭底下,是我不堪回顾的十六年;我心口的伤疤,与你手中刀尖形状符合。你亏欠我一世密意,便用你的余生来了偿。我许你和她双宿□□,但你须得为我卖力……赵洛寒,这是你欠我的。”
“轩主轩主,”她忙举杯撒娇道,“我错了,敬你一杯。”
“那女人可否讨杯酒喝?”她笑语盈盈。
她在“行云山庄”的几个月,所作之画皆是赵洛寒。她最对劲的一幅倒是:赵洛寒在前走,雪獒飞雪驮着她,尾随厥后。那天,赵洛寒请她和雪獒吃包子,她吃到了天底下最好吃的鲜肉大包。当时,她甚么都看不见,是个小瞎子,而他却像是吊挂在夜空中的明月,让统统星斗都黯然失容。
冷飞雪与沈千柔相视一笑。
他方昂首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只因伊人狠心。”
穆灵竹道:“上个月初,于临安偶遇,小酌几杯,他亲手将《千毒集》奉上。我见书中有几味草药甚是精贵,便往这深山处寻来了,不想又碰上你这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