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 第142章 一命亡
云山寺寺门之前有两个小沙弥在打扫残雪，顾少棠拉住一个急问道：“方才可有人出寺？”
顾少棠皱起眉头，握住水面之上的木棍一段，只觉水中公然有非常沉重之物压在上面，心中更感不详，用力向上一撬，绿色浑浊的水流涡动，一张肥白少须的大脸，从水底缓缓浮起，凌晨还在与他们发言，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尸骨的王七善双目圆睁，带着惊骇和不甘的神情，已然死去。
顾少棠这才重视到，那鱼缸当中先前漂泊的枯荷，死鱼都泼到了地上，中间大片水迹，已然干枯了大半。她走上前去，却见缸中之水更加浑浊，臭气难当，初到那夜，雨化田为了摸索缸中是否有人，而插入水中的红木棍并没飘起，而是沉在水中。
顾少棠又道：“那他可跟东厂或者司礼监来往密切？”
眼看房门紧闭如初，顾少棠心中略定，伸手敲了敲房门，道：“王员外？”
雨化田道：“那真凶谗谄顾易安将军，你们是同僚，是知恋人，担忧事情败露他会杀人灭口，才会连辛苦得来的功名都不要，逃到这小镇子隐姓埋名苟活下来。”
顾少棠冷冷道：“他是谁？”
雨化田冷冷道：“这屋中之人呢？”
顾少棠道：“若他在，就等因而一份详确的京畿舆图，能找到王七善当年大抵是从那边逃脱，若能找到他和这个义山兄从那边逃脱，或许就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大明科举，殿试以后都叫金榜落款的进士，却也要分红三等，一甲三位，状元榜眼探花；二甲十几位，赐“进士出身”，三甲少则几十多则上百，赐“同进士出身”。进士落第听起来威风，但一时哪有那么多的空缺官职给这些新出炉的进士弥补，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可进翰林院当庶吉人，前程光亮，二甲比上不敷，但马草率虎一年以内起码放个县丞，三甲的“同进士”就都被吏部打发到编辑院，说得好听是编书，不过是拿着寒酸不幸的俸银，等着那边的官员俄然死了，或者犯法放逐，再去弥补空缺。运气好会追求的等个两三年，时运不济的若三年还没出头，下一批的进士又已经压了下来，便能够被忘记在这编辑院，比及头发白了，朝廷都想不起你，眼看着别人平步青云，能够还不如会试中屡试不中，一辈子只是举人的同亲，起码在处所上受人尊敬，也能铛铛小官混得风景。
顾少棠心中怦怦直跳，只要他说出那祸首祸首之名，祖父奇冤昭雪有望，也不枉景侯爷平生驰驱。
雨化田道：“我们并不晓得全数，但你奉告我们的，已经足以让你不能再置出身外，王七善，你逃了一辈子，现在跑不了了。”
顾少棠心中一寒，此人复苏过来公然是翻脸不认账，却只嘲笑道：“‘泥鳅’，昨夜打雷下雪的，你睡得可好？”
却无人回声。
顾少棠眼巴巴的望着他：“另有呢”
雨化田道：“还须得抓住实在的证据……”
“真凶。”
慧净点头道：“穿戴僧袍，低头看不见脸，但背影并不熟谙。”
顾少棠道：“现在你的身份已经败露，就算我们不杀你，当年要杀你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七善肥硕的嘴唇颤栗，声音沙哑：“此人就是，浙江巡抚……温思道。”说罢就如同一只放光了气的皮球普通，瘫软不动。
顾少棠削葱般的手指在寒刃边上翻飞，似是把玩又仿佛随时会把这杀人的利刃脱手而出；“你不要装傻，我问的是三十年前谗谄神武将军顾易安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