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不喜板着脸的李卓远，一点不像她爹爹，令人如沐东风。对方经验的口气，让她警戒也很恶感，当下挺直了小腰板，对李卓远道：“你哄我！”
她可听出来了，这大和尚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一个意义：不让她吃鸡，吃鸡就不仁慈。
李菡瑶“哦”了一声，点点头。
李卓航正跪在灵前冷静烧纸钱，闻声转头，瞥见女儿不由一愣，目光略过看向她身后――怎地女儿单独跑来了，跟她的丫环呢？这么不经心，让女人乱跑，前面都是男客，人多且杂，倘或被冲撞了怎办？
李卓航脸一沉，看向大和尚。
李菡瑶见爹爹没有当即承诺，内心有些忐忑，笑眯眯滑头地回李卓尔：“我不吃荤，茹素。”
世人见他愁闷的模样，都好笑。
大和尚持续道：“茹素，戒口腹贪欲，可减少杀孽、消弭业障。我佛慈悲……”他竟对着李菡瑶鼓吹佛法来。为了让李菡瑶能听懂，决计举浅近的例子，警告小女孩要心胸善念、不能杀生，不但不能吃鸡，像鸟儿呀、蚂蚁呀，都不能伤害，听着是在哄李菡瑶别惦记吃鸡，更像是在度化。
李卓航看着灵巧懂事的女儿，内心垂怜不已，柔声问：“你如何来了？吃了吗？”
这秃驴想度他女儿入佛门？
李卓航怔住――
堂上有位黄大夫，是月庄少有的几户异姓之一，曾得李家帮助去青山医学院学习，返来后在这一片行医。
李卓远：“……”
忽一眼瞥见那棺材，顿时有了主张。
李卓航听了，淡然垂眸，默不出声地烧纸钱。
李卓远等人则松了口气：之前是不是想多了？李菡瑶才几岁，还在闹着要吃的呢，不敷为虑。
他想本身的儿子李天明就要过继给李卓航做嗣子了，将来跟李菡瑶是兄妹，李菡瑶如此娇纵，不管束如何得了？他故意说两句，又怕李菡瑶胡搅蛮缠。
堂上氛围有些压抑，一个大和尚含笑道：“茹素也一定就必然身子不好。老衲平生茹素，身子安康。老太太的病主如果芥蒂。心结难明，吃灵药也不管用。”
这下换李卓航神采丢脸了。
他有点晕，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茹素的鸡也是荤鸡呀！
李卓远强笑道：“罢了。”
他耐烦道：“我们跟你祖母并不住一起，不在一个锅里用饭，如何欺负她？这孩子说的甚么话！”
李卓尔耐烦地解释：“鸡就是荤。”
李卓航的一名族弟，叫李卓尔，为人诚恳，跟李卓航干系不错，这时笑道：“大女人，想吃鸡恐怕要熬一阵子。你们现在正守孝呢，不能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