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歪，靠在李卓航肩窝内，父女两个脸贴着脸。挨着爹爹的肌肤，闻着爹爹身上纸钱和檀香的炊火气味，她内心非常结壮、安宁和满足。
李菡瑶有些怜悯和尚了，安抚他道：“别焦急，你将来必定能生个儿子。”说着转向李卓航，笑道：“我爹爹也是。娘亲必定能生个弟弟，叫我姐姐。”
李菡瑶忙放下筷子，小手抓起暴露在外的鸡腿骨，感觉这骨头有些发青，当下她也顾不得了，另一手也来帮手，托着鸡大腿肉鼓鼓的另一端，啃下一口肉。
李卓航看着女儿，满心柔嫩，又充满希冀，并不担忧身后无子，连日来的哀痛也淡了很多。想起她刚才的表示，不由喃喃道：“我女儿真聪明，就像梁心铭。”
他有些奇特，女儿如果茹素吃厌了，想吃肉是常情，为何指定要吃鸡，还如此百折不挠？
大和尚顿时脸涨成猪肝色。
他很同意女儿，以为这和尚满口胡言，然按李菡瑶这番话阐发，和尚可就犯了佛门三条戒律了，哪怕她是小孩子，也非常不当，故而仓猝喝止；一面向大和尚赔罪道：“小女出言无状，冲犯大师，望大师包涵！”
竟然没有后代？
李卓远一脸震惊，看了李菡瑶半晌，才木然转向李卓航，淡笑道：“我这大侄女可真短长！”
他用唇蹭了蹭女儿光亮柔滑的小脸，哄道：“瑶儿乖。我们正给你祖母守丧，不能吃荤。爹爹叫人给你做素鸡，包管好吃。――就是茹素的素鸡！”
去到二院正堂，李卓航命叫厨娘来。
李菡瑶甚么也没听懂，只听出一个意义：不能吃鸡！
李菡瑶欢畅道：“好吃！”
“爹爹！”
李卓航抱着女儿从后堂出来，拐入第二重天井回廊，方才放慢了脚步，盯着怀里玉普通的小人儿。
李卓远神采非常丢脸，似这类含沙射影的话，又不好辩白，只好死命压抑内心不满。
仿佛这话能证明他的明净。
为了鸡，果断不能退！
厨娘先是一怔，然听老爷如此这般交代，仓猝承诺。
李卓航浅笑道：“梁心铭啊，她是大靖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靖传奇女子……”
李卓航并未忽视李卓远瞪李菡瑶那一眼，也淡笑道：“小孩子的话，堂兄不会当真吧？再说，你若至心肠暴虐，要吃她，还不准她先动手为强？”打趣的口气，听着一点不像开打趣；不软不硬的口气，隐含压迫。
还不肯管束女儿吗？
她能让步吗？
李菡瑶抓起筷子，刚举起来，李卓航便禁止道：“就用手抓着啃。你夹不住。”女儿心心念念要吃鸡腿，还是本身啃比较好，让人喂的话，会少很多兴趣。
李菡瑶直觉李卓远对本身充满歹意，顿时如野兽耸起毛发；又像被狗追着咬的小孩子，会威胁那牲口“你敢咬我，打死你！”她脱口威胁李卓航：“你要吃我，我就先吃了你！”她可不是怯懦的孩子，何况爹爹还在身边呢。
说罢对红叶道：“给爹爹搛一个。”
又对李菡瑶道：“老衲无儿无女。”
大和尚忙道：“老衲并非不要你吃鸡……”说到这本身觉悟：既如许，为何说那么多废话？
哪怕他们感觉李卓航想生儿子是痴心妄图，嘴上也不能这么说，反要恭贺李卓航，劝他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