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见老仆脱手狠辣,当机立断要逃脱,不然的话,一旦落入哀鸿手中,别说官职了,连性命都难保。如果性命不保,银钱和子嗣也不保。只要留得性命在,保住官职,才有机遇反击,并将丧失的银两赚返来。
叶屠夫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刁掌柜也瞥见了他,惊骇万分。
老仆两眼森寒,问:“掌柜的别来无恙啊!”最后一个字尚未结束,已经欺身上前,拿住了刁掌柜。
哀鸿们这才有些信了,说怪不得承平绸缎庄每天施粥施馒头那么少,本来赈灾是掩人耳目,是为了转移官粮,被棍骗的肝火稍一挑逗,便腾空而起。
少时,邱批示也带着四五个禁军退到碾米坊,黑夜里摸上船,船便开往下流。至城门水闸处,邱批示出示令牌,守军开闸放行,驶向城外禁军驻地。
叶屠夫不信道:“不会吧?”
丰厚粮行的碾坊后门临河,河埠头停着几条船,刘知府拉着谭姨娘,俏没声地摸上最大那条船。
刁二贵带出来的几个伴计,漫衍在人群中分歧方位,见此景象,忙大声拥戴刁二贵的话。
老仆道:“没找着。想是逃回府衙了。或者躲起来了。”
丰厚粮行大门终究被撞开,不等禁军杀出来,老仆提着刁掌柜从后院杀到前院,王壑和叶屠夫忙批示哀鸿冲出来,禁军被里外夹攻,手忙脚乱。面对饿急了、不要命杀来的哀鸿,禁军不能抵挡,四散崩溃。
正忙着,王壑瞥见了刁掌柜,想起本身被这刁奴卖了一遭不算,连墨竹也差点被他卖了,怒从心起。想上前杀了他,又不能杀,因为还要留他做证;再者,一刀杀了这刁奴,也太便宜了,须得让他难受、生不如死。
“店主,我去回禀知府大人。”刁掌柜对谭店主道。
叶屠夫握着杀猪刀,杀气腾腾地走上前。
王壑闲闲隧道:“叫甚么?你最好把跟狗官勾搭的事都交代清楚,不然,你百口都跑不掉!”
王壑叮咛将禁军俘虏全捆起来,塞进几间下房;又让叶屠夫将哀鸿老弱妇孺都送来此处安设,因为这里有米粮,前面另有碾坊,处所也大,比住在灾黎营便利;又拿了粮铺的银子,令人请大夫来为哀鸿治病。
谭姨娘吓得浑身颤栗。
刁掌柜吓得忙退出来。
他便往内院跑去了。
邱批示心领神会地点头,遂命令禁军谨防死守。
刘知府又令谭店主和刁掌柜带领粮行统统人到内里拒敌,他本身则拉着谭姨娘悄悄退往碾米作坊。
这边,刁掌柜和谭店主开了门,瞥见内里火把晖映长街,乌压压都是哀鸿,手持锄头、扁担、菜刀、斧头、棍棒等形形色色的兵器,一个个像饿狼般盯着粮铺,不由腿有些软,但想到身后有禁军在,心又定了些。遂声嘶力竭地辩白,说他们没有倒卖官粮,这满是歪曲;又打单哀鸿,说他们这是聚众肇事,是造反,要杀头下狱的。
握着杀猪刀便冲下台阶。
街东头,刁二贵冒充跟哀鸿一块骂狗官,又说官商勾搭不止丰厚粮行一家,另有承平绸缎庄。说承平绸缎庄的人每天过来买粮都不给银子,假借买粮赈灾的名义,将官粮运归去藏起来,等前期涨价再抛出。
老仆忙道:“前面有条河……”
王壑和叶屠夫都没发明。
禁军们敏捷关上大门。
王壑道:“如何不会?你觉得他能身先士卒、与粮铺的人共存亡?他如果这类人,也不会倒卖官粮了。”
正在这时,他瞥见了刁掌柜。
王壑盯着刁掌柜看了好一会,就在他惴惴不安、惶恐不已的时候,回身对叶屠夫道:“带人去这姓刁的家里,把他家抄了!锅碗瓢盆都拿来,给大师做饭用;床和被子也搬来,给女人孩子睡觉;衣裳布匹都搬来,分给大师;桌子板凳也搬来,此人多,不敷用;银财帛物和粮食也都搬来,充入公中……”他用心一项一项地点数,点一项,就如同割爱财如命的刁掌柜一刀,刀刀见肉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