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将门帘子拉开走了出来,穿过屏风,又进入寝室。
他身后名叫朝英的侍从打小儿服侍他,冷不丁随他愣住,不由问道:“侯爷,我们这不是去给老夫人存候吗?”
时价玄月,都城的暑气尚未散去,仍留有一丝躁意,傍晚的阳光不热烈,却映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顾宗霖没去看她们,只对云清问道:“你们夫人呢。”
他老是冰冷毫无波澜的双眸中出现了庞大的神采,定定的看了榻上的女人半晌,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塌边的案几上,却不料这一点声音就惊醒了本来就睡得不甚安稳的人。
看到顾宗霖点头,她的手就渐渐松开了:“侯爷慢走。”
“我这一辈子,挂记的人就一个半,我母亲是一个,庶妹算半个……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了,我mm虽说是庶出,到底是我独一的亲人,我不求您能不时照看,只求能让她一家子平安然安就好。”
这与当初阿谁安康灵动的小女孩儿有甚么类似呢?
顾宗霖从刚才起就站着一动不动,深深地看着本身好久未见的老婆,竟有些想不起两人结婚那天,他掀起盖头看到的那张稚气丰润的脸到底是甚么模样。
他侧坐到榻上,替她整了整身上的毯子:“身子还好吗?”
顾宗霖觉得她会不满,会委曲,乃至难过堕泪。他晓得如许对她不公允,但目前的局势不能再拖了,不然他也不会来难为她。
朝英此次是真愣住了,前面主子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上,内心却纳起了闷。
……
按说这位侯府二爷如果照着文官的门路走下去,凭他的本领,将来入阁为相也并非不成能,可不测的是,几年后侯府的大爷因病归天,他便被册封为世子,厥后袭了家里的爵位,又赶上了新帝即位没几年,喜好重用有才调学问的年青人。这位新任的恭毅侯又是个有才调的,当下便抓住机遇弃文从武,又在一众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当今圣上的亲信干将。
容辞比来身材确切很差,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头整日晕沉沉的,夜里却整宿睡不着觉,明天好不轻易歪着睡了半晌,正在半梦半醒间,却俄然被一点纤细的动静惊醒了。
“侯爷,不管我此后是死是活,好歹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伉俪份上,承诺我一件事吧。”
院中的背景倒还能看,不能说是粗陋了,但却没有一丝朝气,这个还算合适恭毅侯夫人场面的院子,竟给人一种萧瑟的感受,仿佛是无人居住的废院。
许容辞看他这类模样,内心甚么都明白了,她本来半抬起的身子重新躺了归去,俄然有些意兴阑珊:“我说句,咳、说句实话吧,您把二少爷记在我名下不但害了他,还会让您本身骑虎难下。”
顾宗霖道:“后宫还是无出,不过前几年陛下从各王爷处遴选了几位公子养在宫中,怕是要过继呢。”
不过就算刘氏现在忏悔,真的去求神拜佛,也已经太迟了。
顾宗霖下了马,顺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小厮,急走两步,进入大门,和进门的客人们酬酢两句,道了一声“失陪”,便持续朝里走去。
顾宗霖还没从她刚才的话里规复过来,没有答话。
顾宗霖的手僵了一下,紧紧地盯着她:“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许容辞抬头看着他,内心的话还是说了出口:“侯爷,您晓得当初的事不是我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