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着李嬷嬷问道:“可都安排好了?”
容辞自是晓得李嬷嬷的手腕,她进府不过一个多月,这府里谁是谁的亲戚,谁是谁的仇家,谁公开里为谁做事,都晓得了个八九不离十,顾老夫人病了这有好几年,迩来已经不省人事了,她屋里服侍的下人油水也少的不幸,李嬷嬷不过巧施利诱,便打通了很多人,她获得的动静,老是准的。
昌平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二。
秋实哭道:“大奶奶有所不知,迩来府里好些人都在传二奶奶的命格硬,总克身边的人,还说老夫人就是她克死的,奴婢本来是不信这话的,可细心想想,大爷之前身材虽一向不好,但病的好歹不如许频繁,也不如许重,可自打二奶奶来了,大爷的病就一日重似一日,近些天吃的药竟比饭还多……”
……
王氏不耐烦道:“我只是有话问秋实,至于许氏……我还会冤枉她不成?你归去用心照顾齐儿就行了,不消管这些事了。”
说着便带着人回了正院。
她这么一说,王氏就想起来了,这秋实还是从她屋里出去的,当初是因为孙氏怀了烨哥儿,王韵兰却久没有身孕,她就从丫头里选了个看上去最好生养的指给了大儿子作通房,此人便是秋实。
一旁跪着的一个丫环膝行爬到王氏身边,磕着头道:“夫人,这话确切是奴婢说的。”
那婆子吓得连滚带爬:“不是我,大奶奶,这个当真不是我说的!是、是秋实说的!”
王韵兰呵叱道:“还不说实话!方才我还闻声您们在编排大爷!”
即便府中世人早有预感,一应物品也筹办齐备,但辈分最高的老夫人归天,还是让统统人手忙脚乱了一番,众子孙当然按制丁忧的丁忧,守丧的守丧,等那边讣告、记念、停灵乃至下葬统统结束,已经畴昔了好些天,而府中的某些流言也愈传愈烈。
又叮咛人把这些人嘴里的布拿出来:“你们刚才在说甚么?”
“我、我们甚么也没说,求夫人饶命啊!”
“不敢、我们不敢了!”
那头王氏刚走,这边李嬷嬷就收到了动静,她到容辞那边把刚才那出戏分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又道:“我说甚么来着?底子不消我们脱手,人家就先把前前后后都安排明白了。”
锁朱和敛青对视一眼,不由笑了:“小少爷生下来必然很活泼,刚才踢得可有劲儿了。”
锁朱和敛青两人之前也从不晓得本来孩子在母亲腹中就已经会动了,此时正一左一右的把耳朵贴在容辞的肚子上,每听到孩子在内里活动就镇静不已。
王氏沉着脸:“听谁说的?”
“这话何解?”
容辞的身子实在已经好全了,但为免在最后关头节外生枝,便一向对外称病,就说风寒时好时坏,不宜见风。这天正盘腿坐在床上与两个丫头说话。
“母亲,您这是?”
“这么说来,真的是二奶奶的命硬喽?”
王韵兰一看这些人,便上前请罪:“请母亲恕罪,这内里有个我们院子里的丫头,都是我没管束好,才纵的她们满嘴胡话。”
“这么说倒也有些事理,那你说我们大爷的病……”
“还敢打草率眼!你们说二奶奶甚么?”
容辞任她们两个拆台,心却已经不晓得想到那里去了。
“说、说二奶奶命硬,克死了老夫人……夫人饶命啊,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几小我被打肿了脸,也不敢告饶了,此中一个刚才说的最努力的婆子被推出来,只得诚恳道:“我们在说二奶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