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能说得上是诡计,只算得上是一个歹意的偶合,不幸的是这个偶合正不利的撞倒了她的身上罢了,把她对于将来的神驰一下子打了个稀碎。
身边的顾宗霖还没醒,她也没管其他,直接起床了。
接着唤了敛青出去梳头,敛青梳着她乌黑的头发,考虑了一下:“不如梳个堕马髻,不会那么老气。”
至于如何向靖远伯解释换人这件事,必定不能直说,毕竟和木已成舟以后的息事宁人不一样,许家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还干不出明知是火坑,还要把孩子嫁出来的事。
容辞在穿衣镜前打量了一下:“还真是喜庆。”
这一夜容辞睡得很浅,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下人们的一丁点儿动静,就让她醒了。
几个婢女端着托盘出去,为了不吵醒顾宗霖,就在净房中服侍容辞洗漱,完了以后容辞打发她们下去,只留了锁朱一人奉侍。
“他、他们不会……”锁朱瞪圆了眼睛,不成置信地望着容辞:“不会因为这个,才放弃三蜜斯,求娶女人您的吧……”
王氏相中了她以后就开端频繁的与许府打仗,每逢宴会必然特地聘请许容菀,过了一段时候后,两家的长辈虽说没明说,但也相互心照不宣,就差媒人上门提亲了。
“奶奶,我去探听过了,顾家的各位主子都是卯正起家,在各自的房里用过早膳,约莫辰初再去存候,过些日子到了夏季,再今后推半个时候。本日是您与二爷新婚头一天,怕是各房的主子们都在呢。”
容辞好歹也在顾家糊口了十五年,刚进门时不懂的事,过个这么久也晓得了个大抵。
锁朱进门瞥见容辞站在地上,赶紧去给她披了件衣服,低声道:“女人……不、奶奶,您如何这么早就起家了,现在才方才卯时初刻,还早着呢。”
因而王氏在提亲的时候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是有难言之隐,又在靖远伯夫人的诘问下,表示容辞曾跟顾宗霖见过面,然后顾宗霖就改了主张。
……
容辞脸上竟然还能挂着笑,她垂怜的拍了拍锁朱的脸颊:“傻丫头,收收你的气性,这对我们来讲是功德啊。”她的神情看不出一点不快:“何况,如许我和顾家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容辞停下来,用小银棒逗弄着廊子上挂的小雀,漫不经心的将昨早晨产生的事讲了一遍。
……
王氏考虑了一段时候,终究做出了决定——持续向靖远伯府求亲,但人选得换一个。
婚是非结不成的,但如许一来,许容菀最大的长处成了最大的缺点,如果顾家把许家的掌上明珠骗返来守活寡,许家必定会直接和顾家翻脸,这不是攀亲,这是结仇。
敛青把锁朱安闲辞怀里拉出来,用帕子胡乱给她擦了擦脸,哑着嗓子斥道:“哭甚么?这是能哭的时候么?你不想想如何帮女人,还尽添乱!”
敛青抿嘴一笑:“这恰是新妇的打扮呢,不过也难为您能撑得起来。”
三省堂是个二进的院子,后院有五间上房,中间为正堂,两侧以花梨木雕花开繁华的槅扇与次间分开;西次间为平常寓所,北面立着罗汉床,上面新铺着大红绣百子千孙纹毡毯,同套的靠背、引枕,上设楠木梅斑纹炕桌,摆着一整套汝窑的茶具和美人瓢;以碧纱橱为隔断,西稍间为寝室,靠墙是一张大花梨木雕岁寒三友的拔步床,临窗设榻,北面是一套花梨木的打扮台。
容辞笑着道:“已经没有睡意了,我精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