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松了口气,命人将珩郎扶进阁房安息,温荣皱眉与林氏说道,“阿娘,明日寅时不管如何都必须将阿爷唤醒了。”
或许是累极了,这一觉温荣沉沉地睡到了卯时中刻才起家,梳洗后,简朴用了碗黄米羹就去了阿娘房里,不知阿爷是否赶上了参朝时候。
“阿娘,阿爷但是赶上了?”温荣命人搬了小马扎胡床坐于林氏身侧。
温荣恐怕听岔了,又问了一遍,“阿爷是与二伯父一起的?”
“好,那你可不能睡懒觉了。”林氏笑了温荣一句,温荣常日里确切是起得迟些,每日里阿爷去衙门了,轩郎去书院了,她却还在绣房的箱床上含混呢,不过卯时是不会起家的……
那日姚氏花怜低细委宛如黄莺出谷声音,温荣仍然清楚地记得……
“辛苦你们了,时候不早,你们也去安息吧。”温荣点点头暖和地说道。
林氏愣了愣,醒酒汤打翻,濡湿了一片裙裾亦未曾发觉,珩郎是打心眼里的避讳她阿爷是中书令么……
前几日去林中书令府时,温荣已聘请了瑶娘与婵娘一道来府里弈棋的,只是未按光阴罢了。
黎国公府西苑里的主子皆因温世珩赶上了参朝而松口气,有惊无险后倍显轻松和落拓,与此相较,那大明宫兴庆殿里的朝会倒是两般气象了。
小厮与温荣道安后便退下,温荣吃紧地回到配房,只见阿爷斜倚于矮榻,手胡乱挥着,偶尔囔囔一两声,叫着倒酒、倒酒,阿娘也顾不得阿爷身上的酒气,只细心地为阿爷擦汗拭面,非常心疼地说道,“如何去吃了很多酒,白糟蹋身子。”
不一会婢子将醒酒汤端了上来,林氏接过了正要喂,却被温世珩手一抡挥到了地上,还是叨叨咕咕,“我,我……靠了,谁去……都是……我我本身……的本领……”
对比两派里气急废弛的太子和舌灿莲花的二皇子,三皇子与五皇子非常闲适得意,两位皇子皆束嵌宝远游三梁冠、一身紫色盘龙蟒科官袍,在一旁一言不发,最多怜悯地看一两眼面色绛红、正不竭擦拭盗汗的温世珩……
好不轻易喂下一碗醒酒汤,温世珩咕咚一声倒在矮榻上不吱声了。
小厮应道,“回娘子,阿郎确切与二郎君一起,张部曲刚将二郎君送回罗园了。”
林氏笑着点点头说道,“婵娘与瑶娘都是脾气极好又好相与的小娘子,一会儿便去遣了帖子,那日阿娘亲身下厨里为你们做龙凤糕与玉露团。”
本来小厮是在市坊口遇见阿爷的,当时阿爷已经吃醉酒了,和二伯父一道摇摇摆晃地走着……
绿佩与碧荷服侍了温荣梳洗,温荣想起熏香一事与碧荷问道,“碧荷,你可还记得那日花怜装熏香粒的荷囊是何纹样。”
圣朝有端方,朝中四品以上大员,逢每月里1、5、九参朝,六品以上要员,逢每月里1、五参朝,九品以上官员逢一的日子参朝便可,故明日是阿爷的参朝日,却和二伯父无关。
“阿娘莫要过分担忧,只快快安息了去,明日里早些让阿爷起家了。”温荣亦是无可何如的,旷参朝日且拿不出公道解释,惩戒不是扣月俸那么便宜的,说会丢了官职都不为过……
林氏一人悄悄地坐在配房外间胡床上,手巧地打着珞子,许是昨日里未曾歇息好,故虽用了傅粉,却难掩面上暗淡的色彩,双目更是乌青与浮肿。
“这,这该如何是好。”林氏听了非常焦心,珩郎醉得如此短长,明日寅时叫不醒,岂不是……
会是宝相斑纹样么,温荣亦不能单凭了一句话,便妄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