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和你说了性子要收敛,要谨言慎行的,如何又在这嚼舌。”婵娘吃紧地骂道。
瑶娘捂嘴笑道,“听闻德阳公主又和离了呢,都第四次了。”
数落了瑶娘后,婵娘面带忧色地与温荣说道,“荣娘,你刚来盛京倒是不知的,先前妃红毬衣女娘是禹国公嫡出长女,她阿娘是安平县主,姑母又是得贤人宠嬖的韩德妃,周遭皆是捧奉她的娘子,惯出的性子非常放肆。先前她们虽处了下风,但怕是已惦记上了,今后少不得找你费事,平白难堪了你。”
德阳公主是睿宗圣主长女,极得圣主宠嬖,食封早逾于常制,达一千二百户,绫罗锦缎、珍石异宝的犒赏不计其数,更有传其在东都洛阳的宅邸,单池沼便占了三百亩地。
不过是来看球,德阳公主却盛装打扮,一身海棠红通花坦领轻纱大袖裳,宝蓝绣金凤连同心百结束胸长裙,搭银罗幔纱花鸟纹曳地帔帛,望仙髻上簪九翅流苏金凤衔珠正钗,走路姿势婀娜风骚,令人遐思万千,身后更带了数十穿着富丽的宫婢主子,可不是气度。
温荣非常遗憾的照实说道,“不擅骑马,只能是瞧瞧热烈了。”
旁者不乏擅诗与文采斐然者,讽刺一笑,想来勋贵女娘也不过如此了,常日里只喜珠钗脂粉,短见薄识,只是尺泽之鲵,怎能够有超凡俗之作?
在背后妄论皇族贵女,如果被故意人听去,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温荣亦瞪了瑶娘一眼。
温荣望去,莞尔一笑,“好大的场面。”
两处郎君皆勒紧马辔,手持毬杖,跟着一声鼓响,倒是吐蕃蕃士打着了第一杖,激起大片黄土。
瑶娘却撅嘴毫不在乎隧道,“又没了外人,何况本就如此,敢做如何不敢让人说。”
毬场两端各立了一处短门,短门雕红画彩,非常夺目,未几时,十二教坊乐娘子度量月鼓竖琴奏起了龟兹乐。
半个时候畴昔,吐蕃蕃士已抢先了五筹,场边计分小旗,猎猎招展,圣朝侍卫球术虽高深,可与吐蕃蕃士相较,又逊一筹了,若真输了,大圣朝倒是要失了脸面的。
只见德阳公主半倚半坐于胡床,纤手重拢发髻,柔鬟垂至翡翠滴珠玉耳铛,黛眉轻扫拂云月,朱唇一点桃花殷,云母胡蝶花钿如薄蝉般覆于德阳公主眉心,艳胜无双……
温荣笑道,“你倒是安生看了球赛,这般咋呼也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