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的婢子、老妈妈上前将林氏、温荣、温茹扶下,而陈大夫人与陈家二位娘子亦亲身来迎。
既已知如此,可得撤销了阿爷阿娘送轩郎去弘文馆的动机……
“待在盛京安设后,轩郎亦是要去国子监上学的么,刚好同陈大郎有个伴了。”出了陪都明承门,温荣还能听到阿爷同轩郎在夸陈家父子,说陈大郎眉眼自明,辞吐间不卑不亢,是能成大气候的,只可惜了陈大郎并非陈家嫡出之子……
“盛京和洛阳是近的,待我们至盛京安设后,就封了手札来,过数月京中便是赏菊江会,月娘和歆娘如果得空,一道去盛京可好。”荣娘一左一右握着二人的手,非常诚心肠说道。
虽与陈府相处甚欢,但入京一事亦不能担搁。两家的小娘子已然混熟,要分开了非常难过,温荣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心下虽不舍,但情感不至于过分,温荣看着泫然欲泣的陈家娘子和茹娘三人,柔声安抚她们。
“陈大郎过了年便满十四岁,陈家筹算将他送入京去国子监上学。”林氏和温荣说着闲话,手上缠绕着红粉两色玉线,细巧地来回穿戴,编那吉利快意的祥云结。
温荣倒是不以为可惜,自古以来,嫡出庶出之分困了多少民气机,灭了多少人志气,可纵是王谢望族,长房嫡出之子承了家业,华侈无度,不思进取,也荣不过三代的,反倒是庶出的别自轻自贱了去,昂扬图强,得了功名,还是光宗耀祖。温荣心下如许想,嘴上是不说的,有些事儿听听便罢了,繁华总归是靠本身谋得,旁人那需多言。
陈知府同阿爷、轩郎去了前厅,陈夫人携女眷到后院说话安息……
温荣颦着眉,轩郎公然还是要入那弘文馆么。弘文馆是大明宫西侧文学馆的下设学府,只要那皇亲、一品大员的后辈方可退学,外人看来都是极繁华和权势的堆积地。
知府府邸虽不若江南大户园子那般以山川见长,没有重檐迭楼曲院回廊,但是怪石古松也别有一番情味。
温家三房在陈家这二日,长幼相处都极是镇静,不管陈知府和陈夫人对温家三房是至心相待,还是看在了黎国公府面上,但起码现在没有算计之意,而月娘和歆娘亦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不会和人绕弯子的直性子,这点温荣非常喜好。
温荣宿世并无交好的贵家娘子,在她印象中盛京那些贵家娘子,多是些娇纵率性自发得是的。
如此在弘文馆学了四年,轩郎只是被那些个郎君拉到歌舞坊吃酒,请些教坊歌伎到府中弹奏琵琶箜篌,虽说盛京民风皆是如此,可读书年事就被白白担搁,轩郎连着两年殿试都未上榜……若不是如此,温荣宿世亦不会想将轩郎过到那长房去,平白惹了那么多不欢畅。
高祖设置文学馆初时,确切是‘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可几代后,弘文馆内里的腐朽却不能与外人道了。
呵呵,不过宿世的本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温荣心下自嘲了一句。
林氏听了温荣说的,蔷薇花般明艳一笑,“你阿爷都说了,此次入京,是要让轩郎入那弘文馆的。”言语中非常欢乐和对劲。
大师又说了些话,温荣等人便上了马车分开,温荣撩起帷幔,月娘和歆娘还在遥遥同本身招手……
宿世温家一行亦是有到洛阳知府歇脚,只是温荣迷含混糊,对如何来的知府府邸,后又是如何分开的,几无印象。
林氏向陈夫人说了温荣裙衫的事,陈夫人当即差人请了裁缝匠到家来,为荣娘量了尺寸。林氏交代裁缝匠如果有称身、时下又风行的成品令人送过来看看,如果没有,就烦劳加急赶制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