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抿了抿嘴唇,抬手将白合髻上的宝蓝珠花簪取下,换上了如冰雪般的莹玉簪子。
温荣惊奇地抬眼看向李晟,因为连日寝食不安,温荣白瓷般的脸上无一丝赤色,眼里是浓浓的踌躇和不安。
“荣娘,莲蓬子可摘了,你亲手做的莲粉糕,我还未曾吃到。”李晟微微一笑,非常等候地说道。
李晟一袭朱紫蟒纹行服,晓得老夫人有急事,出了骁骑卫衙门,乃至不及换下行服。
赐婚圣旨下来之时,娘子即决定带她二人去纪王府,为此这段光阴绿佩与碧荷的表情一向很好。直到秋狩那日……不想短短几日工夫,又生出这般变数。
李晟指尖微微发凉,回身摆过温荣肩膀,面上笑容生硬,“听到老夫人有急事寻我……我就担忧是你不肯嫁给我……”
温荣获得动静,陪祖母用过午膳即躲回了配房。为打发时候,遂叮咛绿佩研墨,筹算仰仗印象画一幅终南山秋狩图。无法心神不宁,落笔混乱,清楚是秀色无穷的终南山。落在笔下倒是一派肃萧之象。
细想娘子的婚事皆谈得波折,最后觉得娘子要嫁去林府的,不想临头林家大郎被赐婚尚主,现在五皇子对娘子非常用心。恰好三皇子要同娘子过不去。
温荣勉强笑着颌首承诺,却也不想再说话,只欣然若失地看向槅扇门。
“荣娘,传闻五皇子过来了。”
信步走至嫁妆前,嫁妆最基层收存了五皇子送的一套白玉金饰,温荣拿起那支双蝶雕梅玉簪瞧了好一会,如此精美与纯洁透辟的簪子,她却一次未曾戴过。
李晟面上极其安静和安宁,目光落在温荣的莹玉发簪上,如释重负般的璀然一笑。
碧荷上前将槅扇门翻开。靛青色身影一闪,进了屋子。
温荣与温景轩起家至院子与五皇子施礼。
国子监里端方多,温景轩扯了扯紧系的绢服领口。
第一次陪五皇子至南院赏景是在客岁七月,她曾觉得五皇子只是长久的过客。
温景轩点了点头,见荣娘面上气色很差,不过几日工夫又瘦了一些,遂皱眉说道,“mm定是让黑豹吓着了,茯苓饼能安神,国子监里临进士试的举子皆是用茯苓饼做糕点,mm记得叮咛厨里筹办些。”
温荣正怔愣地看着蔓枝缠花镜,俄然闻声配房别传来轩郎的声音。
温荣咬了咬牙,终究忍不住,“晟郎,想来祖母已与你说清了,那事会令你尴尬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温世珩瞪了林氏一眼,斥其妇人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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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娘,是我不好,让你难堪了。”
谢氏本觉得传话后,起码要两三日五皇子才会抽暇至温家长房,不想当天就收到了回帖,约莫申时中刻,五皇子会来府里拜访老夫人。
温荣沉吟半晌,“轩郎听听便是,莫要在外同别人妄言。”
二人一起往南院,来到了湖边。
算来轩郎本年十六岁,京中贵家郎君和女娘议亲都早,女子豆蔻十三,男人至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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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倒是言语惊人,直说太中大夫嫡子吴三郎,是在进士试前定了吏部侍郎府里的耿大娘。
温荣身子微微一晃,被李晟一下子揽在了怀里,呢喃道,“除了必须荣娘亲手筹办的嫁仪,其他事情,荣娘皆可不必挂记。我费经心机才求得这门婚事,转年三月,我便可红袍加身娶心仪的女子了,荣娘,你怎能轻言退亲,乃至拿命做儿戏。”
李晟伸手为温荣拭去泪水,目光明朗、潮湿好似雨后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