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也是一愣,是了,之前的黎言裳老是以母家为耻,很腻烦别人提到家世,除了新娘子回门,就再也没归去过一次。
红菱一双美目微微一转,朝黎言裳稍稍靠近了些,“世子妃,您没对王妃说甚么吧?”
宝瓶再返来时的情感却仿佛有些降落,只淡淡的说了两句便站在一旁闷不出声了。
“世子妃?”如流莺般清脆的声音蓦地响起,一个身穿鹅黄色宽袖长裙的女子走过来,袅袅娜娜,很有一番风韵。
巧玉一脸的不信赖,愣愣的看看宝瓶,又看看世子妃,见世子妃脸上确切没有肝火,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多去世子妃宽大大量,多谢宝瓶姐姐。”
巧玉的主子天然指的是红菱,换做别的主子,宝瓶自是不敢胡说的,但红菱,她瞧着就不扎眼,天然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老夫人指的是黎言裳的祖母,对她甚是心疼,也是娘家除了哥哥外独一至心心疼她的人。
金枝惶恐,“世子妃,奴婢不敢。”
宝瓶怔了怔,呐呐道,“世子妃,您真的变了。”
宝瓶顿时明白了世子妃的意义,忙点头,“世子妃,您千万别动那心机,眼下这环境,只怕心不足力不敷。”
宝瓶说着,又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她主子又是个刻薄的,凡是她暴露一丝半点苦色来,便会挨骂。”
黎言裳看望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总感觉她这是话里有话,还想再多问几句,又怕暴露实底令人生疑,遂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黎言裳忙说,“还不快请出去。”
红菱向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世子妃,吓得身子一挺,仓猝改口道,“没甚么,没甚么,奴婢说错话了。”
纵是有宝瓶扶着,黎言裳还是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还未站稳脚根,就听到惶恐失措的告饶声,“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
宝瓶亦是喜极而泣,泪眼昏黄,“世子妃,老夫人若晓得,定会高兴的。”
黎言裳怎会不知?遂叹口气,不再说话。
宝瓶眼圈也红了,但怕世子妃悲伤,遂强笑着安抚,“世子妃,您身子养好了,比甚么都强。”
黎言裳心头微微一动,叹了叹,“好久没归去看看祖母了,也不晓得祖母身子如何样了。”
金枝只好侧着身子持续说道,“您跟前服侍的人也实在太少了,王妃给您挑了两个送过来,等有合适的,再给世子妃送过来。”
黎言裳倒吸一口寒气,怪不得那丫头怕成那模样,一个瓷瓶都能把嘴打烂,这差点把世子妃撞到,岂不是极刑了?
宝瓶捏着帕子哧哧笑,“这个傻丫头。”
门帘挑动,倚翠徐行走出去,屈膝禀告,“世子妃,金枝姐姐过来了。”
她仓猝禁止,“快起来,别磕了,头都破了,宝瓶,快把她拉起来。”
悠长的感喟仿佛异化着无数的遗憾。
接着便是额头不竭撞击在空中上的砰砰之声。
他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她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不是么?只是她始终搞不明白,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她需求适应的究竟是甚么环境。
宝瓶本不想说的,但听世子妃开口问了,遂也不坦白,“奴婢去的时候,巧玉正在哭,她家里另有一个老娘,一个瘫后辈弟,老娘在家里服侍弟弟,靠着巧玉度日,这几日,她老娘也病了,又没钱看病,巧玉正急的哭呢。”
宝瓶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过是爬上了主子的床,又恰逢世子爷与世子妃置气,硬是抬了做姨娘,还想超出世子妃去,痴心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