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三言两语,宇文青霜早已听得惊心动魄,颤声道,“这么做对她又有甚么好处?惹怒了父亲,对她又有甚么好的?”
宇文青霞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哥。”
赵姨娘也仓猝施礼,脸上的惶恐更甚,眼角已急出泪来。
宇文青霜神采明净交集,见仝氏还是对峙己见执迷不悟,心头不觉忧心忡忡,却也晓得现在她再多说甚么都是无益,不由得焦炙万分,嘴上却不再辩论,只轻声道,“母亲,您好歹的先把身材养好,你到底是晋王府的王妃,谁还能真把您如何样?”
看着越走越远的宇文青霜,宇文晔似是堕入了深思,乳红色的长衫在阳光下愈发亮白,像一团亮光将他紧紧包住,却遮不住他面上的暗淡。
宇文晔的目光在宇文青霞脸上略一停顿,随即瞟向幻蓝,“你是和硕郡主跟前服侍的?”
仝氏怠倦的略一点头,悄悄的闭了眼,倒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仝兴昂首看她一眼,并未作声。
仝氏点点头,“仝兴,你归去奉告父亲,我晓得应当如何做,请他白叟家不必为我担忧。”
仝氏狠狠的瞪她一眼,“我看你成日里看着睿哥儿,甚么心机都没了。宫内之争莫非不是各大师族之争么?倘若那位得了皇位,贵妃被挤压下去,另有我们仝氏一族的活路么?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外祖父家式微么?”
宇文青霜冷声道,“去霓裳院。”
宇文青霞仿佛被吓着了,语带慌乱的道,“幻蓝,是姐姐找我么?有甚么事么?我,我……我恰好路过这里。”
她面色忐忑,一双眼不住的四下张望着,似是在等甚么人,又似在遁藏甚么人。
走出静武院,宇文青霜放慢了脚步,稍一深思,立马转了方向,搀着她的丫头禁不住开口问道,“郡主,您这是?”
宇文青霜呆怔半晌,终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哥,我,先归去了。”
而少女亦满脸笑意,任由妇人擦拭额角的细汗,嘴里不知在说些甚么,声音很低,恐怕只要两人才气听得见。
妇人仓猝迎上去,从袖里拿出一条锦帕往少女额上擦去,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脸上亦是慈爱非常。
赵姨娘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解释道,“幻蓝女人不要曲解,我也是正巧路过的,瞥见郡主便打了个号召。”
很久,他转过身朝安书院走去,拐上一条长廊,隔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视野瞟向一颗大树,树下正站着一个妇人,上身一件极素净的夹衫,下身一件青红色褶裙,裙角绣着些素白的兰花。
宇文青霜打了个寒噤,抬眸看了看仝兴,欲言又止。
赵姨娘更加焦急,恐怕女儿因为本身而惹下祸端,在背面紧紧的扯了女儿的衣角,只在内心暗骂本身为何不再藏得严实些,无端端的扳连了女儿。
母亲慈爱,女儿乖顺。
宇文晔神采黑沉,锋利的目光瞟向幻蓝。
宇文青霜语带讽刺,“托大哥的福,母亲很好。”
幻蓝却并不放在心上,挑着眉角看了看宇文青霞,非常轻视的道,“清铄郡主,奴婢是不是应当归去禀告我们郡主,您正忙着呢,等您忙完了再畴昔?”
沉默一阵子,宇文青霜终是无法,只得缓缓站起家,语带哽咽,“母亲,他日我带睿哥儿来看您。”
仝氏气的咬着牙,甩开宇文青霜的手,“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觉得你是晋王府的郡主便能高枕无忧了么?哼,不过是幌子罢了,若那一日皇上看我们不扎眼了,随便找个来由便能把我们都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