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里为了年节忙繁忙碌,开宗祠,备供器,扫各房。各个庄子上送来鸡、鸭、鹅、猪、鱼、獐子、狍子、鹿、羊、五谷杂粮以及各色炭火,流水也似的进了府,宫里也赏了纹银、彩锻、古玩、书画。
见她眼下熬得青紫一片,苏母心疼道:“真儿,本日你就搬归去住吧,我已大好,你再这么熬下去,可不要坏了身子,白日里过来陪祖母说说话就得了。”
苏妙真千恩万谢,狗腿地把苏问弦好一阵恭维,从这天日数着时候,就等元宵佳节。
此时便细细叮嘱苏问弦把苏妙真给看好了,万不成由着苏妙真的性子胡来。苏问弦一概称是,调了几个仆人小厮,又让苏妙真带上侍琴侍棋两个丫环一同出门。
又见婢女们都远远地站着,看回苏问弦,笑道:“哥哥说那里话,这‘聚珍’没有哥哥推行,那里有人情愿信赖试行,且顾家太爷的上书,和哥哥的干系也是脱不开的……”又慢慢道,“哥哥肯信我一深闺弱女,不因女子而小觑,只这一层,已经是天下极可贵的了。”
苏问弦瞧她做成这桩苦衷极其镇静,手舞足蹈地好不高兴,也含笑不语,陪她聊了一会儿,待老太太又派人传苏妙真去用饭。他则早晨与苏观河一起要去投名帖宴饮,这也是在春闱前为他拉干系的一种做法,极其遍及。
她客岁来葵水,王氏当年便连一年一度的元宵灯市都不准她逛。苏妙真见苏问弦脸上踌躇,赶紧撒娇拽住苏问弦的胳膊,抬头柔声唤道:“哥哥……”
苏问弦和苏观河回了伯府, 先是赐了下人, 中午又小小地在养荣堂开了家宴。
幸亏苏妙娣想出了釜底抽薪之法,用家事把金姨娘绊住,金姨娘故意挣个别面,在这些事情上极下工夫,往苏观河处去的次数也垂垂少了。
成山伯府开祠堂祭先祖,旁系诸房凡是在京的,都按此排班进入宗祠祭拜先祖。礼毕后大伙儿都往苏母处施礼,足足又闹了半日,各处亲朋前来贺新年,苏母便让三个儿媳代为访问,自个儿只和几个孙女一起吃宴耍乐。
苏问弦引她过桥下亭,寻了一松柏垂藤的暗香园,让她在树下避风处立了,自个儿挡在风口。驾轻熟路地屏退二人婢女,方直视她道:“真真,此次天颜大悦,多亏了你……我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身为女子而困于后宅,竟然让她如此烦恼……
苏妙真在苏母面前经心折侍,专讲王氏的好话,想将婆媳二人干系回转过来,仍可惜结果不显。宿世婆媳拌嘴,普通人也会问个究竟才评理讨情,这世孝字当天,错处都是小辈的。
苏问弦听她言语怅惘,心下一软,伸手,抚摩上苏妙真鬓上青丝,安抚道:“真真……”
待这朝贺结束之时,乾元帝赏下文武百官白银钞锭、胡椒、苏木、铜钱、并财帛衣服,还例赐了休沐,满朝文武都有五天休假,国子监也同着放了年假。
伯府本年功德连连,各个下人做起事来也都脚下生风,面带笑容。二十九当天贴门神画儿,换春联,挂桃符,忙得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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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连儿媳都不让侍疾的,王氏三妯娌只得早出晚归过来探视,比住下更费事。苏母也没有让孙女辈侍疾的设法:苏妙娣来年就得出阁,诸事繁忙;苏妙茹是庶子所生她并不待见,苏妙倩又过于怯懦了些,在苏母面前拘束得很。
百分之三十以上或二十四小时, 嗯
苏妙真四下看了一眼,暗香园到处红梅白梅相杂,好像瑶池,悄悄思忖道自个儿竟一向没来此处赏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