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发觉背上汗湿了一片。又很奇特地想,实在傅家赵家不同没那么大,且傅家的事她若搅分解了,就不必绑上五皇子那艘船,也无大的后患。既如此,如何她就这么冲突傅夫人和贤妃突如其来的安排?
苏妙真打断他,道:“本年会试策问,触及蒙古边患的第五题,出自你的答卷。”
赵夫人是个刻薄老成也识大抵的人,虽很不满柳娉娉和赵越北现在听这亲信婆子说话暗讽柳娉娉,不喜皱眉,按下不表,道:“我也吃一惊,先前只晓得她熟读了女四书,几次见了,再不晓得另有如许的学问在胸,你不晓得,她把那甚么庄子背得半点不见凝涩之态,明显是学得透透的了。”
又递了归去,苏问弦接了,瞥她一眼,似等她再说些甚么。若昔日苏妙真必定会嘁嘁喳喳说个没完,这会她实在没心机,只是看着苏问弦浅笑。
现在,赵夫人便念一句“阿弥陀佛”,“得亏把那苏家的闺女给定下了,不然北儿的正妻,就是平家女儿,或是贵妃娘娘那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外甥女了……”
便往她嫂子王夫人处看一眼,王夫人笑:“怪得突地送来些北地胭脂,本来是赵夫人的情意,被你借花献佛了……”
透过马车窗户裂缝,能瞧见外头日头渐沉。
落日给那巍峨寂静的紫禁城度上一层红到发青的光晕,明显是暖融融的模样,却让人有寒意瑟瑟的感受。
苏妙真惊得立时掀起视线,往王氏那边一瞅――王氏亦是一脸震惊,看向身边谈笑自如的赵夫人,王氏清楚是半点不晓得的模样……
她说不下去,搂住了苏妙真,一手不住地拍她的背,一手抽帕子出来擦眼泪,“只盼你赵婶婶那处没别的隐情,另有将来赵总督不要调往两广等处,越北那孩子,看着是要走武的,怕只怕他到时候跟着离京……”
苏妙真埋进王氏怀里,搂紧王氏,闷闷喊了一声:“娘……”
赵夫人复对亲信婆子说:“女儿家,还是拙一点好。她既然样样拔尖,你说她嫁来后,晓得了娉娉她和北儿的两小无猜,能不自怜自悲伤存芥蒂么?如果个心慈不妒忌的,和娉娉一同服侍北儿,我也就放心了。如果她……但也顾不得这么很多了,娉娉非我亲女。”
苏问弦在廊下瞧见,一言不发,等着苏妙真出来。
王氏把人在门口叫住,摸了摸苏妙真的脸颊,道:“真儿,这几日若不想去学里,也不必去了,喜好听戏听平话甚么的,尽管把人叫去。”又问她或许想去亲戚老友家散散,苏妙真扶着门笑了,轻声道:“不消的,娘。”
她模恍惚糊地有点明白原因,但又似不通,心扑通扑通直跳,头也发疼。
苏问弦听了,含笑道:“承蒙你看得起。”
时价仲春末,初春夜也不凉,月明星稀,一轮皎月挂在天上,清平悄悄。
她惊奇不定好久,因苏妙真在,不好表示,但现在见苏妙真半句话不说,更不抱怨,就这么窝进她怀里唤一声“娘”,反比嘁嘁喳喳说惊骇,更让她来的心疼。
苏问弦道:“前些日子我就见过了,那荼茗本领不错。”
她对五经题没甚么兴趣,侧重看了策论部分,这策问部分触及国度大事的方方面面,集合表现了当目前野共同存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