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追了，你还要让这匹不幸的马儿疯跑到甚么时候？”
张口就有沙土灌进嘴里，赵羽本想等风沙低沉些后再说话，可这一轮风沙仿佛没完没了，嘶鸣的马儿发急得乱踏四蹄，更是滋扰得她们遮风的马车厢像一艘暴风骇浪中的小破船。赵羽没法，望了眼车头的惊马，咬咬牙捂嘴喊道：“你一小我在这不怕吧？你趴下来，身材抬高点能稳妥些，我得出去把马稳下来，不然它如果带着马车乱跑，我们就惨了。”
赵羽想了想，一拍额头问道：“我晓得了！方才那些要杀人的兵士是哪国人？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也是阿谁国度的人，以是你思疑我？”
“我……”赵羽语塞，半晌后，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去这跑的人明晓得背后有军队在追杀还要转头！也是因为不敢进灭亡戈壁吧？”
“呼勒额苏就是这，用汉话，它叫灭亡戈壁。”女子说话时视野扫向了身边恶名昭著的乌黑戈壁，余光却一向留在赵羽脸上，不动声色的核阅她每一丝神采窜改。可惜没有收成，那人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茫然。
“呼！总算停了！”马车停后，鞭挞在脸上的风沙都和缓了些，赵羽深深吐了口浊气，刚想抬手擦一把额腹的虚汗，又蓦地偏头望向了身侧。之前她没空重视，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一向觉得是盲眼的女人，遮在眼睛上的驼色布条没了。本来她不瞎，只是明显是靠近东方人的长相，竟然有一双通俗的蓝眼睛……
“别粉饰了，你明显技艺高强，却不说杀出重围，反而把我带进呼勒额苏，到底想干甚么？归正我不是你的敌手，我都不怕和你把话挑明，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你倒还不算太笨。咳咳咳咳……”几句话的工夫，又是一阵带着粗糙砂砾的大风刮得人几近睁不开眼睛，特别蓝眼女子面对的是风口，话式微音就捂嘴咳嗽了起来，眼角也被砂石挤出了泪水。
“往哪走？你既然呈现在草原上，不会连呼勒额苏都不晓得吧？”
赵羽顺着女子的视野，也模糊看到了地平线上的纤细人影。有了女子对呼勒额苏的讲解，她也想获得，往前逃没人反对，转头就有屠刀，只怕这灭亡戈壁本来就是那只军队设想好的圈套，让流民们觉得有路可逃，生不起抵当的心机，他们好一起落拓的收割生命。等流民逃到灭亡戈壁门口，体力也耗损得差未几了，再转头，也只能撞进他们的口袋阵里。这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啊！就算是战役，那些流民也多是些老弱妇孺，他们何必做得这么绝？真狠！
“为甚么？”
“算了，不说了，我们先走，别他们又追上来了，等逃过这一劫，就当是我还了你的拯救之恩，我走以后你就不消再疑神疑鬼了。”
好轻易平复了心潮，赵羽点头，“我也感觉我们不能出去，内里必定有人守株待兔等着我们自投坎阱，这个灭亡戈壁看起来是不好过，也比出去送命好。并且之前小……”说到死了的图娅，赵羽喉头一哽，缓了缓才持续道，“之前他们在马车上筹办了很多水囊，既然是戈壁，有水的话，应当不至于那么可骇吧。”
无知的题目配上缩手缩脚的行动，天真得如懵懂孩童，蓝色眼睛收纳着赵羽的反应，俄然有一丝想笑的打动。她按捺住眼弯的弧度，狐疑到底是浅淡了些，但还是用看痴人的眼神嫌弃的反问道：“不然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