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凝霜不语,瞟了一眼,彩云眼神接着,开口道:“回大奶奶话,也不知怎的,比来的月例老是缺少,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能虐待主子,想着法儿给姨娘补助炊事,姨娘身子骨衰弱,受不得丁点风寒,只是这例钱却发的有点少了……”
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一桌,四奶奶,五奶奶,六奶奶,七奶奶一桌,各位娘子哥儿一桌,大伙儿齐齐坐着吃着饭。
大太太深思着,缓缓说道:“三mm,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则我的身子确切不如何的,且是云府风景也比往年差了,但是各房的例银总还拿得出的,我知你不肯浪费,可也得顾着云府的脸面,这事若被那些嘴碎的丫环婆子晓得了去,背后的不知如何云家,都说小人之口最难堵,如果传出去,说云府连姨娘例银都扣,不是自打嘴巴,被外头人晓得云府没几年好风景了么?我还传闻,你把你的旧衣服都打包送到八姨娘那边,可有这事未曾?”
三姨太是伶人出身,天然那逢场作戏,手到擒来。这些姨娘里,大太太最看不上三姨太,嫌她最会钻天动地;二太太是大太太身边贴身丫环扶正坐了姨娘,是个诚恳巴交的人,四太太为人古板怯懦,五太太是个草包,六太太信佛,七太太是个荡货,也不知那里倒贴上的,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倒是和老三沆瀣一气,友情甚好。大奶奶早把老七看作是三儿那边的人。倒是这八姨太,文文悄悄的,整小我儿透着股书卷气,倒令大奶奶刮目相看。
兰凝霜微微一笑,把大太太送的手炉递给彩云,缓缓道:“刚给夫人请过安,绣云坊的裁缝徒弟一会来了,正要归去!”
兰凝霜归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七太太。七太太穿戴一身水红色的衣裳围着乌黑的狐围脖笑眯眯的向她走来。她的身边立着一个叫杏儿的丫环。
这一句话倒是提示了兰凝霜,兰凝霜虽是善人,但是一想到要治好病,也变得实际起来,缓缓道:“不如,我们把这事偷偷捅给大奶奶去,看她三姨娘如何结束!”
大太太叹一口气,缓缓道:“都是做姨娘的,一样的为何相互糟蹋,你是欺你八mm心善,才有恃无恐,这事儿钥匙传出去,被人家晓得我们云府的姨娘如此不明事理,大门大户的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兰凝霜却一把拉住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且我们这里也非久居,犯不着结下梁子!”
兰凝霜听了,脸一沉,缓缓道:“云家好歹是大户人家,这点银子都扣下,也未免太促狭了!”
大太太如许想着,也就顾不得三姨娘的脸面了,眼睛一抬,冷冷道:“老三你做错了事,本该罚你,看在你治家勤谨的份上就反面你计算了,今后办事勿忘细心,如果再有甚么猫儿狗儿的传入我的耳里,谨慎我揭你的皮!”大太太话一点也不客气,句句狠戾。
大太太腔调缓缓:“看你一张小脸冻得都快成梨斑白了,这大冷寒天的也不穿上狐袄子,身子金贵,就别瞎跑了,今后我这里,天寒天热的,没事也就别来存候了,还是身子骨要紧,我传闻,昨个儿老爷请来的名医明天要给你治眼睛,好生歇着去吧!”
一句话不咸不淡,倒是刺得七太太好不舒畅。宅子里谁都晓得,七太太的衣裳满是半新不旧,统共一件新的还是三姨娘穿不上送给她的,在这宅子里,就属老七混的最暗澹,老七也不是笨拙的人,晓得老爷不是是一时髦起才宠幸了她,何况,自那今后,再无侍寝之事,她也被萧瑟一边,成了活寡。在这大宅院如果想保存下去,像她这般来源不明的女人,本就惹人群情纷繁,以是,老七还算聪明,看准了时势,攀附了三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