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别？！
不过，让白及感觉奇特的，却不是他眼中的恨意，而是当他看到单阳的眼神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熟谙。
白及这才从回想中回过神，愣了愣，看着面前歪着脑袋担忧地瞧着他的狐狸，不觉伸脱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又想起了甚么，从袖中摸了摸，然后拿出一个空葫芦，递给云母。
云母点了点头，看到师父的神采有所窜改，她的尾巴不安地摆了摆：“嗯……怎、如何了吗？”
单阳似是不解，催促道：“你平时不是很喜好这类葫芦吗？每次都抢。”
只是他脑海中却不自发地闪现出了些旧事。
他克日来有些头痛，是以常常皱着眉头。
骤一听到这个词，可把云母吓了一跳。她歪了歪头，脑袋里缓慢地想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想出甚么和单阳师兄这句话有关的影象，起码到明天为止，她未曾传闻过单阳要分开浮玉山之类的事。云母想来想不出成果便有些慌了，赶紧镇静地朝他“呜呜”地叫了两声。
“……没甚么。”
白及顿了顿，又规复了以往的神情。
“不如这个，就送你当个临别礼品。”
第二十六章
白及悄悄地摸了摸她的头，不觉放缓了语气，问：“吓到了？”
曾经的单明公在狱中得知家人尽死，顿时一口鲜血涌上心头，活活鲠死。尸首被草囊括走之时，他本来的黑发已成了满头白丝。
“……我想要再次去尘寰一趟，待明日向师父禀报后，便会当即出发，到时一定能遇见你，以是本日便提早来对你说一声。”
那清楚是个酒葫芦。
母亲临死前绝望的嘶吼声，兄长气愤的吼怒声，mm痛苦的抽泣声……他的耳边几近满是喧闹而可骇的叫声，全数稠浊在一起，他偶然能辩白出甚么，偶然甚么都辩白不出。那些声音就像是击打着他的耳膜，让他不觉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说着，单阳缓缓地闭上眼睛。
心中莫名一暖，单阳抖擞了几分，却没将葫芦拿返来，只是又对她略一点头道：“那么，再见了。”
云母下认识地“呜呜”叫了几声，乖乖地凑畴昔靠近师父给他摸。但顿了半晌，她还是担忧地问道：“师父，单阳师兄他看起来不大对劲……”
固然师父仍然是一脸淡淡的神采，可如果相处多次，每次撒娇都能获得回应，云母那里还会感觉惊骇？要不是到底内心还存着几分对师父的畏敬，她都在师父的膝盖上打个滚。云母非常天然地调剂了一个她感觉比较舒畅的位置，然后乖乖地低下头眯着眼睛被师父揉了揉脑袋，还在揉归揉了一会儿，她好歹没有健忘闲事，待师父松了手，云母便抬起了头。
恨意滔天。
单阳却没有再说甚么，他常常闭上眼，耳朵边缭绕的都是那些声音，每天早晨睡觉都不得安宁，固然痛苦，可如许十余年下来，倒也风俗了。他定了定，重新看向云母，语气倒是比常日来得暖和：“事情便是如此……待我返来，会再来见你……对了。”
他昂首看白及时，那眼神让白及顿时产生了些不大好的感受。
……他已好久没有从谁眼中看到过如许的豪情了。
待他的身影消逝，云母便张嘴吐了嘴里的葫芦，只是看着单阳的背影，想来想去还是感觉那里不对，单阳说要走，可旭照宫里仿佛底子没有人晓得……
师父顿了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