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来家,打赌的还未曾散。潘三看着赌完了,送了世人出去,留下匡超人来道:“二相公,你住在此,我和你说话。”当下留在前面楼上,起了一个婚书稿,叫匡超人写了,把与郝老二看,叫他明日拿银子来取。打发郝二去了。吃了晚餐,点起灯来,念着回批,叫匡超人写了。家里有的是豆腐干刻的假印,取来用上。又取出朱笔,叫匡超人写了一个赶回文书的朱签。办毕,拿出酒来对饮,向匡超人道:“像这都是有些想头的事,也不白费一番精力,和那些呆瘟缠甚么!”是夜,留他睡下。次早,两处都送了银子来,潘三收出来,随即拿二十两银子递与匡超人,叫他带在寓处做盘费。匡超人欢乐接了,遇便人也带些家去与哥添本钱。书坊各店也有些文章请他选。潘三统统事都带着他分几两银子,身上垂垂光鲜。公然听了潘三的话,和那边的名流来往希少。
看了一会,外边走进一小我来,请潘三爷说话。潘三出去看时,本来是开赌场的王老六。潘三道:“老六,久不见你。寻我怎的?”老六道:“请三爷在外边说话。”潘三同他走了出来,一个僻静茶馆里坐下。王老六道:“现在有一件事,能够发个小财,一径来和三爷商讨。”潘三问是何事,老六道:“昨日钱塘县衙门里快手拿着一班光棍在茅家铺轮奸,奸的是乐清县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一个使女,叫做荷花。这班光棍正奸得好,被快手拾着了来,报了官。县里王太爷把光棍每人打几十板子放了,出了差,将这荷花解回乐清去。我这乡间有个财主,姓胡,他看上了这个丫头,筹议若想个别例瞒的下这个丫头来,甘心出几百银子买他。这事可有个主张?”潘三道:“差人是阿谁?”王老六道:“是黄球。”潘三道:“黄球可曾本身解去?”王老六道:“未曾去,是两个副差去的。”潘三道:“几时去的?”王老六道:“去了一日了。”潘三道:“黄球可晓得胡家这事?”王老六道:“如何不晓得?他也想在这内里发几个钱的财,只是没有体例。”潘三道:“这也不难,你去约黄球来劈面商讨。”那人应诺去了。
斯须,王老六同黄球来到。黄球见了那人道:“本来郝老二也在这里。”潘三道:“不相干。他是说别的话。”因同黄球另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王老六同郝老二又在一桌。黄球道:“方才这件事,三老爹是怎个施为?”潘三道:“他出多少银子?”黄球道:“胡家说,只要得这丫头荷花,他连使费一总,洁净出二百两银子。”潘三道:“你想赚他多少?”黄球道:“只要三老爹把这事办的安妥,我是好处多寡分几两银子罢了,莫非我还同你白叟家争?”潘三道:“既如此,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