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太祖高天子定天下,开乡会制科,设立翰林院衙门。儒臣之得与此选者,不数年间安闲而跻卿贰,非是不得谓清华之品。凡宰臣定谥,其不由翰林院出身者,不得谥为“文”。如此之死生荣遇,其以是固结于民气而不成解者,非一日矣。虽此中拔十而得二三,如薛瑄、胡居仁之理学,周宪、吴景之忠义,功业则有于谦、王守仁,文章则有李梦阳、何景明辈,炳炳烺烺,晖映史册。然一榜进士落第,数年以后乃有不能举其姓字者,则此中幸运亦不免焉。
其已登仕籍未入翰林院者:周进、范进、向鼎、蘧祐、雷骥、张师陆、汤奉、杜倩、李本瑛、董瑛、冯瑶、尤扶徕、虞育德、杨允、余特,共十五人。
钦此
第一名虞育德,南直隶常熟县人。
夫萃天下之人才而限定于资格,则得之者少,失之者多。其不得者,抱其沉冤抑塞之气,嘘吸于宇宙间。其生也,或为佯狂,或为迂怪,甚而为幽僻诡异之行;其死也,皆能为妖,为厉,为灾,为祲。上薄乎日星,下彻乎渊泉,觉得百姓之害。此虽诸臣,不能自治其脾气,自深于学问,亦不得谓非资格之限定有以激之使然也。
臣闻唐朝有于诸臣身后追赐进士之典,方干、罗邺皆与焉。皇上旁求侧席,不遗幽隐,宁于已故之儒生惜此恩泽?诸臣生不能入于玉堂,死何妨悬于金马?伏祈皇上,悯其沉抑,特沛殊恩,遍访海内已故之儒修,考其行事,第其文章,赐一榜进士落第,授翰林院职衔有差,则沉冤抑塞之士,莫稳定而为祥风甘霖,同仰皇恩于无既矣。臣愚罔识忌讳,冒昧陈言,伏祈睿鉴实施。
第二十一名匡迥,浙江乐清县人。
礼部行文到各省,各省督抚行到司道,司道行到各府、州、县。采访了一年,督抚汇齐报部,大学士等议了上去。议道:
第七名凤鸣岐,南直隶江宁县人。
第十八名尤扶徕,南直隶江阴县人。
议上,二十六日奉旨:
第十名娄焕文,南直隶江宁县人。
第一名萧采,四川成都府人。
第九名郭力,湖广长沙府人。
无聊且酌霞觞。唤几个新知醉一场。共百年易过,底须愁闷;千秋事大,也费筹议。江左烟霞,淮南耆旧,写入残编总断肠!今后后,伴药炉经卷,自礼空王。
第二十四名汤由,南直隶仪征县人。
维万历四十四年事次丙辰,七月朔,宜祭日,天子遣礼部尚书刘进贤以牲醴财宝之仪,致祭于特赠翰林院修撰虞育德等之灵曰:
监生:娄瓒、蘧来旬、胡缜、武书、伊昭、储信、汤由、汤实、庄洁,共九人。
臣等伏查,已故儒修周进等,其人虽庞杂不伦,其品亦瑕瑜不掩,然皆卓然有以自主。谨按其平生之究竟文章,各拟考语,另缮清单,恭呈御览。伏祈皇上钦点名次,揭榜晓示。隆恩出自圣裁,臣等未敢擅便。其诗文、墓志、行状,以及访闻究竟,存贮礼部衙门,明示来兹可也。
第十一名景本蕙,浙江温州府人。
这所奏,着大学士会同礼部行令各省,采访已故儒修诗文、墓志、行状,汇齐送部查对。如何加恩旌扬,别离赐第之处,不拘资格,确议具奏。
第五名李本瑛,四川成都府人。
第二甲:
第五名汤奏,南直隶仪征县人。
第七名杜倩,南直隶天长县人。
第十一名王蕴,南直隶徽州府人。
这一日,礼部刘进贤奉旨来到国子监里,戴了幞头,穿了宫袍,摆齐了祭品,上来三献。太常寺官便读祝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