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卿正色道:“天下只须晓得家兄杜棠之带兵出征,罪女只须带兵分开洛阳,家兄必然会与罪女相见,到时候移花接木,家兄持续戴罪建功,卿卿回返洛阳,代公主远嫁,两不相误。”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大唐江山,不能再呈现第二个安禄山,皇儿,有朝一日,你若坐上朕的这把龙椅,你会明白朕本日为何如此。”李豫抬起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办好这些事,你再随朕去天牢看看卫国公。”
“你把我的脑袋都绕晕了,甚么死的,不死的?”
“另有,密信逗留商州的卢沉,既然女儿喜好李益,就用女儿拉拢商州刺史李益,趁着那三人分开长安,速速派兵节制长安,一旦火线击退吐蕃狼骑,顿时断了那三人的兵粮!”
花涫俄然寂静下来,揪了揪来顺公公的衣袖,正色道:“公公怕不怕死?”
“现在吐蕃犯境,我大唐比年战祸,兵力不敷,只好向回纥借兵援助。”李豫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杜卿卿身上,“本来朕承诺与回纥结成姻亲,将华阳公主许配回纥王子,只可惜……华阳本日痼疾又犯……”李豫决计欲言又止,目光却冷酷如刀,刺在杜卿卿身上。
杜卿卿挺直了身子,正色道:“陛下,卿卿能以待罪之身,换百口高低康宁,卿卿心甘甘心!”
卫国公心头大慰,低头不敢正视李豫。
“如此甚好!”
“这……这……”
李豫急怒攻心,只感觉面前一晃,坐倒在了龙椅之上,“朕如此处心积虑地为你谋算,你竟如刘家阿斗普通,你让朕如何不痛心?”
花涫倒吸了一口气,隔着紧闭的华阳殿殿门,喃喃道:“殿下,或许这是花涫我还你恩典的时候,花涫不怕,一点也不怕……”
来顺公公惊色道:“我但是活生生的人呐!岂会不怕死?”
“君无戏言,朕既然要嫁华阳,就必须嫁华阳!朕方才说的暗中押华阳去道观,你莫非还没明白朕的企图?”
“公公,你说,我们能帮殿下甚么?”
“诺!”
凌晨时分,天子李豫才下早朝,太医便急仓促地赶来通报,华阳公主痼疾又犯,身子的衰弱一如当年。
杜卿卿涩然低头,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面对亲人的指责,她无话可说,但是,心底却像火一样燃烧着浓浓的不甘心。
“父皇……”李适赶紧起家上前扶住李豫的手臂,“您要骂我,要打我都成,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你心疼皇妹,可知会坏了朕的一盘棋!”李豫再次大声喝道,“那么多年来,华阳在观中保养,身子越来越好。若不是她决计沾到了那些会引发她痼疾的食品,本日怎会那般偶合,说病就病?”
花涫与来顺公公实在都没有走远,他们一向在华阳殿外,听着内里华阳公主的模糊哭声,内心焦急,却无能为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要我嫁,我又岂能不嫁?”华阳公主脸上忽地浮起一抹绝望的笑,心头想到的,只是阿谁远在长安的云晚箫。
“让来顺公公出去。”华阳公主的声音忽地从大殿中响起。
李豫沉默考虑好久,终究开了口,“好,朕准你!”
“殿下是好人,但是……但是……”来顺公公只能长长一叹,除了感喟,悲伤,他真的不晓得还能做甚么?
李豫高低打量了一番杜卿卿,“此去回纥要些光阴,你如果率军出征,只怕来不及赶至回纥,与王子在佳期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