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前锋眯眼看了看长安北门,他回纥雄师已经压到北门之前,岂有白手而归的事理?火线军情,他也心知肚明,仅凭这点唐军,千万拦不住吐蕃铁骑一日。既然面前唐将故意给他们师出知名一个台阶下,无妨顺水推舟,踏下这一台阶又何妨?
“把弓给我。”云晚箫俄然将手中长枪扎入马下,向云扬伸脱手去,“跟我比,咳咳,你可还要尽力。”
可现在,杜棠之不得不惊,那股躲藏在云晚箫体内的悍劲一旦发作,即便是他久走江湖,也不得不道一句,“可骇!”
云晚箫冷冷一笑,“将军不必忧心,大唐与回纥夙来交好,这一次也不会让将军白手而回。”说着,云晚箫转头瞧了一眼西门的烽火,心头虽急,却还是不敢妄动声色,“将军无妨先原地安营休整,我先回西门与吐蕃野狗厮杀,如果撑不住了,便会传我副将求援将军。将军到时候再率军助我杀退吐蕃也够,统统不就名正言顺了?”
“将军返来了!”
除却云飞、云扬带去埋伏的弓箭手,杜棠之着甲带着剩下的三千余名大唐马队在西门布阵以迎,优势实在是太明朗。
就算是废了这弓术,也决然不能输了这弓势!
莫不是将军怕死?――这句话不消回纥前锋点明,云晚箫已心领神会。
杜棠之心头犹若巨浪澎湃,第一次在疆场上瞧见了云晚箫浴血杀敌的英姿,不得不承认,这豪杰好做,能做得有如云晚箫如许的,天下也只要他一人。
唐军气势已成,吐蕃锐气已挫,回纥军势已借,现在能做的,只剩下一个字――等!
只见云晚箫悄悄一笑,不紧不慢隧道:“长安城墙还是坚毅,长安城门还是安好,只不过来了几只吐蕃野狗,还不至于难倒我大唐将士。”说着,云晚箫再次对着回纥前锋拱手道,“将军远道而来,只为救济长安,晚箫感激将军美意。现在长安局势虽险,可却从未求援于贵国,将军如许率军浩大而来,晓得内幕的会感激将军大义,如果不晓得的,只怕还觉得回纥也想侵犯我大唐国土,与那些吐蕃野狗无异。”
云晚箫勒停了马儿,抱拳凛声道:“长安有难,诸位远道而来,末将大唐云麾将军云晚箫先代长安百姓谢过诸位回纥将士与将军。”
“终究轮到我们兄弟两豪杰一回了!”云扬张弓疾射,接连射落好几名吐蕃马队,“大哥,你输给我了!”
吐蕃大旗临风招展,显得放肆而凶悍。
“有劳将军静候。”云晚箫敬然抱拳一拜,勒马转头,打马朝着长安西门弛去。
“云飞,云扬!”云晚箫厉声呼喝声才起,便有弓弦破风之声“咻咻”响起。
云晚箫刚走不远,回纥前锋副将便低声问向了前锋将军,“将军,我们当真要等?”
这一仗,吐蕃输了,他杜棠之,一样也输了。
“诺!”三千余名唐军马队紧随云晚箫勒马右行,堪堪避开了这冲来的五千吐蕃马队最狠恶的一波突击。
云晚箫瞧见回纥雄师军势初停,紧绷的心弦临时缓了三分,安然看着回纥前锋将军带人越行越近。
“传令全军,原地安营!”回纥前锋抬手一挥,回纥将士们齐声大喝,听令原地安营休整。
“大唐将士在此一日,尔等就休想踏入长安一步!如若还想上前一试,我云晚箫作陪到底!长安北门外的回纥援兵,也会静待诸位持续进步,看看本日有去无回的,究竟是谁?”云晚箫一声大喝,箭矢离弦,只听“夺”的一声,箭矢直直射断了吐蕃前锋的盔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