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似是得逞地笑弯了眉,“本来我也没筹算用这一诺,看来本女人确切赚了!”
他……竟然会在这里?
本来……果然不是梦……
云晚箫咳了两声,目光朝霍小玉的玉足扫了一眼,便扒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等我半晌便好。”
霍小玉咯咯一笑,“云将军身子不适,还是少喝一些好,这劝酒之事,自当由我这类风尘女子来做,不是么?”说完,霍小玉放动手中酒杯,歉然对着李侗福身道,“小玉自知失礼,不如让小玉献舞一曲,博王爷一笑,权当请罪?”
霍小玉嫣然一笑,只定定地瞧着云晚箫的冷脸,笑容中多了一丝深意。
卫士长点头一笑,“识时务者为豪杰,我想李公子他日必成大器。此后李兄如果青云直上了,可别忘了多多汲引末将才是。”
云晚箫咳了咳,“但是‘一如侯门深似海?’”
酒香劈面而来,是多年的纯酿,定是上好的美酒。只是,这美酒中的香味,对云晚箫来讲,是再熟谙不过的!
但是手中酒杯还移到唇边,便被身边的霍小玉夺了去,一饮而尽。
如许的你,怎会记不得?
卫士长嘲笑了一声,对着神采丢脸的李益嘲声道:“李公子,这哄女人高兴的手腕,你比起云晚箫来,实在是嫩太多了。”
“王府已到,请云将军和霍女人下车。”
赶车的定王府卫士勒停了马儿,转头问道:“云将军,何事?”
云晚箫正色道:“令媛一诺,霍女人可想好了?”
李益跳下了马来,看着云晚箫踏入了定王府,脸上浮起一抹忧色。
如果潼关不破,他定王能够清算李豫残局,在张太后的支撑下称帝为皇,只是他没想到,戋戋三千商州后辈兵,竟能浴血突破长安,坏了他的一盘棋。
云晚箫涩然一笑,“承诺你的,我定会做到。”
定王李侗不过二十五摆布的年纪,高戴紫金冠,身穿紫蟒袍,现在温馨地坐在长官之上,淡然看着主簿徐枫引着云晚箫与霍小玉入了席。
“谢王爷。”李益端身作揖一拜,坐到了云晚箫劈面。
云晚箫沿着她的眸光瞧去,对上了黄衫豪士饶有深意的目光,觉得是他对霍小玉起了意,当即冷声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霍小玉左脚在车厢上踩了踩,略微有些惊奇,“咦?云将军,你这眼力不错,只瞧了我一眼,这大小也算得上合适。”
天孙天井,都丽堂皇。
他竟然识得她!
本日宴席不止云晚箫一人赴宴,早有两名朝廷官员在席中就坐,除了霍小玉熟谙的秦晟与王永外,另有一名不着官服的黄衫豪士坐在云晚箫左边,恰是她梦中威胁李益来见她的黄衫豪士。
霍小玉对劲地咯咯一笑,“将军不也趁机占了小玉的便宜?这一局,你我打平,等府宴完了,不如将军再与小玉斗上一局?”
霍小玉瞧着她当真的模样,心头微微一暖,“莫非连车也不准下?”
霍小玉眨了下眼,笑道:“将军此话当真?”
云晚箫下认识地握了握拳头,迎上了立在府门前久候多时的定王府主簿徐枫。
尉迟大哥更不会命殒疆场!
“你说呢?”霍小玉浅浅地一笑,眸光轻柔地对上了云晚箫的眼眸,“达官朱紫我也算见得很多,云将军当真是此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想到这些,云晚箫心伤之余,不免悄悄心惊,当日若没有查出商州刺史李克是定王这边的暗子,她云晚箫在商州的安宁日子定然也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