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愤然道:“话虽如此,但得知梁国使团就在左边,不能劈面热诚一番,心中实在难平,请福王明鉴。”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那男人手挥到一半,难堪愣住,问:“公子这话甚么意义?”
“哦,那读来听听。”
姜仲点点头,转头看了梁玄麟一眼,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回赠一对鸡翅于你家仆人,盼他来日雄飞高展。”
……
“小人献丑。”那人行了一礼,念叨:“可敬陈公子,才高过九尺。诗笔如长戈,俊采逐星驰。岂类无肠物,横行能几时?”
姜仲、玄麟太子都道:“好主张。”
范宝通笑着点头,又道:“想起还要给家里兄弟姐妹带些东西,去那边看看。”
不知姜国事成心还是偶然,梁国使团第宅竟被安排与陈国比邻,幸亏陈摘星太子正埋头筹办后年大比,留在海内闭关读书,没有来插手此次玉饼夜宴,是以梁陈两国使团相互相见,也少了几分难堪。
“太傅公然智谋过人。”
陈匡道:“此人既有点星之才,文气似又不弱于太子,须得筹措一个万全之法。”
梁国使团入长安的动静在城内传开后,颇引发了一番骚动。跟着《牡丹亭》和《鹊桥仙》的广为传播,十国欲一睹“点星才子”风采的人不在少数,并且此次来长安的各国使团都是由本国王子、太子领队,此中不乏某些志存高远之辈心存招揽之意。
范宝通点头附和,道:“难怪家里的掌柜们都争着来长安,嗯,等会游逛,太子殿下与教员替我看一看,那里合适购买房产,我先买上几间,他日再来也有个落脚之地。”
三人分开酒楼门口,梁玄麟不由得奖饰道。
与陈国使团一同前来的丁阙大学士上前捡起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螃蟹咏》:
那人疑迷惑惑接过诗纸,躬身施礼,与火伴回陈国使团第宅复命,顺将姜仲所写之诗上呈福王,三人原觉得这趟差事办得美满无缺,不但依命有力地讽刺了梁国太子和那位点星才子,更替主子探到那位玄麟太子是个草包的究竟。
姜仲道:“便以此诗作为回礼,三位请回吧。”
姜仲想了想,道:“一试便知。”然后大声道:“那女人的爷爷已死,此事便没有人证,便是见官,也难有成果,以鄙人之见,两锭银子,一人一锭完事,大师觉得如何?”
三人吓得忙跪地告饶。
那人道:“先生不必客气,我家王爷言道,点星才子才华纵横,名动十国,而玄麟太子自分一半帝王星光,锋芒毕露,如此君臣相谐、如鱼得水,他日霸道横行,自是无人敢撄其锋。”
那男人大手一挥,正要接话,姜仲笑道:“大师都不要吵了,这两锭金子确是这位女人的。”
晚些时候,梁国使团安设已定,早有鸿胪寺执事前来传饭,居第宅院中摆开长桌,安设酒菜瓜蔬,实在合法八月,院中桂花飘香,香气恼人,世人围桌坐定,推杯换盏,谈笑饮宴,路途驰驱之苦至此稍解。
四周人一听,恍然大悟,又齐声斥责起那男的恶棍,叫着“见官”,那男的本就心虚,见此情状,那里还敢持续辩论,灰溜溜地钻出人群大步逃了。
世人见男人豪放,纷繁点头赞叹,那女子却抱住怀中的金锭子,点头不从,泪光盈盈,态度果断道:“这金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为甚么要与你平分?”说着又看向姜仲,道:“这位公子,我见你文质彬彬,为甚么要说出这等不公之语,帮忙这个恶棍欺负我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