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入妄[反穿书] >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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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的大恩,已不是一声“多谢”就能抹平,因此沈雁并未伸谢,他只是悄悄倚在严漠肩头,阖上了眼睛。

“我还没死?”看着面前那人,沈雁可贵的晕了头,问出句废话。

“你终究醒了。”

在他身边,一蓬火苗跃动燃烧,像是熏烤着甚么吃食,无影就像一把再浅显不过的柴刀,倾斜插在中间,周遭还些散落的鱼鳞、鱼腹。沈雁实在并未感到饥饿——病笃之人都是不会饿的,更别提他体内另有只霸道母蛊——但是他俄然感觉有些渴了,几个时候前尝到的那野果滋味,像此生最美的珍羞,让他喉中干枯,腹鸣如鼓。

“看起来还没,不过以后就难说了。”答复他的也是一本端庄,端庄到有些调笑意味。沈雁不负众望的大笑出声,然后被笑声所累,低声咳了起来。

一滴、两滴、三滴……甜美中又透着点微酸,某种果实的汁液从那白玉般的掌中滴落,落在沈雁唇上。直到这时,他才发明本身的喉咙有多干渴,身材有多孱羸,就像久旱之人碰到了甘霖,他有些贪婪的吮吸起来,如饥似渴的把那些汁液尽数吞入喉中。

天光已经大亮,日头跃过山崖,缓缓阳光洒入谷底。春日太阳老是温暖恼人,透过山风抚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受用。山青如画,冷风习习,荡子舒畅的吸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身影。

相反,现在他体内的痛苦都消逝大半,像是服用了曼陀罗花,有种如坠梦中的轻松舒畅。

正入迷的想着,一个冰冷事物俄然触上了脸颊,沈雁偏过甚,愣了半晌,又眨了眨眼。

若不是现下点头另有些困难,荡子恐怕已经摇开端来了,不过他还没阿谁力量,只能乖乖张口。边嚼那口感古怪的肉虫,他边抱怨道:“先是乌鸦,后是蜈蚣,跟严兄在一起,还真有另一番口福啊。”

鞑子?战乱?沈雁皱起了眉峰,俄然问道:“你来自关外?”

以后呢……

沈雁做了个梦。可贵的好梦。

未几时,严漠又走了返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衫。二话不说,他展开那件还带着些许炭火暖意的衣衫,把沈雁裹了起来,抱在怀中,就像拥着位身娇体弱的才子。

李大则端着个碧玉盏,自斟自饮,就算在这等场合,他的身姿还是笔挺,锐气还是勃发,就如他家传的铁杆银枪,独一眼中的和顺掩住了锋芒,目光含笑,望着面前酣醉失态的绝色才子。只可惜李大爱美人,菲菲也爱,两人就如共舞一曲,谁也未曾踏过雷池半步。

“但是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严漠淡淡答道,没有见到尸身,就不算真正亡故,如果他想追杀甚么人,必将也是要见到尸身的。

一点灵光俄然闪过,他想起了之前钻进体内的那只秋蝉,莫非是蚺婆豢养的母蛊救了自家性命?像是晓得贰心中所想,严漠答道:“看你脉相,体内仿佛还藏着一蛊,比之前子蛊还要凶悍。”

沈雁想了起来,没有醇酒歌乐,没有月影舞剑,只要一张遍及沟壑的丑脸,他想起本技艺中无影,脚下鲜血,另有那无边无边的坠落之感。他杀了蚺婆,跌下山崖,也不知有没有留个全尸出来。

“蜈蚣祛毒后味道鲜美,酷似鸡肉,不过没有肉虫尝起来外焦里嫩。”严漠脸上一本端庄,又塞了条肉虫过来。

荡子唇边暴露些许笑意,姿式难堪,他却未曾抗议。因为靠在那人肩头,一股浅淡血腥味儿就从鼻端传来。凸起重围,冒死坠崖,荡子不是个天真少女,当然晓得该为此支出如何代价。严漠身上有伤,伤得一定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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