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茅舍隔壁的天井里晾着衣服,显是有人居住的。
是以这一回她没有直接出面,而是令舵里的伴计代替她,和那牙子约在酒楼内里谈。她则订下隔壁的雅间,听他们如何说。
快意抿了一口酒,心想,公然世上就没有这么顺利的事。
她去的早些,便斟了杯薄酒,临窗小酌。窗下便是街口,街上沽酒卖花的小娘子有一把好嗓子,叫卖起来委宛如唱。这叫卖声里,云行水流,人来人往。她一时走神,竟又想起徐仪――当年他牵着她逃出国子学去,穿过一条银杏树的林荫道,便带着她闯进了这繁华尘凡。至此刚好也要有十年了吧。
走了约莫三五十步,带路人便愣住来,指着一旁一处荒败了的茅舍,道,“五代光之前就住着儿来着。”
并不是她要见这个牙子,而是这个牙子引诱着她来见本身的。
但是一个牙子罢了,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他又有甚么目标?
快意将信将疑,“乐府里是教歌舞的处所,如何会买妊妇?”
公然如郑氏所说,一探听就探听到了。
入了玄月,枣子早已打净。快意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想起郑氏说她卖枣树时,枣子都快熟了,那应当是七八月之间的事。这么说来,庄七娘的孩子约莫生在玄月、十月之间,倒是和她……
这妇人老眼昏花,认错了也没甚么奇特。可……五代光初度瞟见她时,仿佛也认错了。当然,当时五代光醉醺醺的,又只是一眼扫过,也做不得准。但是接连两次偶合,不免令人在乎。
快意道,“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