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靠在矮几上读书，侍女捧了参茶出去，问道，“可要传晚餐？”
“若不肯意呢？若你表哥还是想娶快意……你筹算如何对于你娘舅和表哥、对于我哥哥和侄儿？”
徐思打断他，“这件且不提，就当你娘舅家情愿消弭婚约――你筹算如何堵住悠悠之口？就算你把快意的出身昭告天下，她也毕竟是你阿爹亲封的公主，名分上就是你的姐姐。你要娶她为妻，官方的群情且不提――你觉得朝臣会承诺吗？天下甫定，你真筹算置满朝文武的反对于不顾，一意孤行？”
萧怀朔道，“已经差未几了。”
萧怀朔还是不作声。
徐思叹道，“嗯，归去就好……”
不能再诘问下去的预感更加激烈起来，可徐思还是感到难以置信，“……晓得了又如何样？”
……她忽的记起，快意说过想要远行。她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焦炙，又是感喟――为快意多难多难的命途，为受这件事连累的侄儿，为儿子得不到回应的相思――一时百味杂陈。
――有些是改朝换代后，清理海陵王的罪恶时被扣上，也有些是先皇纳她为妃后被扣上的。虽详细罪名有出入，但大抵情节是一样的。
新君即位而后宫长年空虚，功臣们必定不平稳，他那几个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堂兄弟们只会更不安份。
萧怀朔一向跪在外厅。
长久的震惊以后，烦躁感敏捷涌上来，“你疯了吗？她是……”可徐思随即便认识到萧怀朔为何固执于辨明快意的出身，一遍遍夸大她不是他的姐姐。她不由起家，烦乱的来回踱步。
萧怀朔抿了抿嘴唇，道，“她还需求些时候。”
事已至此，再如何发脾气都毫无用处。
徐思不能不迫使本身沉着下来，“你究竟想如何做？是要娶你……娶快意为妻吗？”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在为本身觉着委曲。你且说说看，另有甚么是你不能自作主张，需求我替你着想的。”
徐思抬眼瞟见外头笔挺的跪着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再等等。”
徐思道，“当时，你觉得她会是甚么处境？”她说，“统统的罪名、臭名都会加在她身上――出身卑贱、生性淫乱，同天子乱伦通奸，祸乱朝纲，打压贰言，残害朝臣……她的出身，她做过的、没做过的事都会被大小无遗的发掘、编排挤来，拿来进犯她。她必须时候谨小慎微，哪怕有丁点儿的诉求，都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萧怀朔不能作答。
“好好的？”徐思难以置信的望着萧怀朔，半晌后才道，“……是啊，好好的。可若不是生下了你姐姐，我大抵也活不下去了。”她便指着瓶中腊梅，道，“你看这瓶中花，是不是也好好的？”
“……阿娘，您为快意着想，为表哥着想，为甚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我就合该眼看着本身喜好的人嫁给旁人，却连心迹都不能向她剖明吗？”
“那么，妃子总要纳几个吧？”
但是他很清楚本身在做甚么。
徐思便道，“功臣、宗室如何册封犒赏，都商奉迎了吗？”
徐思道，“你若真这么为她着想，一开端就不该揭露这件事！”
徐思见姐弟二人紧绷着擦肩而过，目光都不对上，心下略觉烦恼。
徐思恼火道，“我问你四姐姐！”
徐思道，“你觉着本身的手腕比你阿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