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内心快意向来都不是一个宠物,一只忠犬,一件东西。她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他在这个乱世里独一的、仅剩的支柱。他们相互支撑、伴随,相依为命。
换言之,他当真想拆穿快意的身份吗?
他只是苍茫的想,本来如此,本来如此啊。
他想,不知他阿娘是否已奉告李斛,快意是李斛的骨肉。若果然如此,快意落到李斛手里应当另有活路吧。
——那是他府中长史王琦。
他俯身去试那青年的脉搏,忽见那青年半睁着眼睛,瞳人狼藉无光,脑中不由嗡的一响,下认识的便后退一步。
只要他咬紧了不说,谁会晓得她实在不是?
钱氏正在灶房里碾香。
二郎便问道,“他当真是那逆贼的儿子吗?”
那青年没有再动——他确切是已死透了。
他阿爹确切是在将快意调|教成他脚边蒲伏的忠犬,一个心甘甘心为他献出统统的死士。固然她被许配给了旁人,可本质上她还是是属于他的。他的感受一向都没有出错。
但他并没有为此纠结,他只将那青年的尸首拖至门后,随即擦去手上、脸上的血水,回身拾了兵器和绳索,便踏出了房门。
他堕入了极大的苍茫中,平生头一次在明知答案的环境下,他却没法认清本身的心,没法做出决定。
但是话还没说完,脖颈上便挨了一记刀柄。钱氏面前一黑,便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