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摇点头,他对寺人没有坏印象,可他晓得那是一个卑贱的行当。
东海王跳下椅子,双手叉腰,站在韩孺子身前,“从现在起,你得学会奉迎我,要不然我还是会杀死你。”
“哈哈……”东海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是傻子吗?成王败寇,我是王,你是寇,哪来的家?你还是想想如何奉迎我吧。”
韩孺子的肝火减退了,坐回到椅子上,悄悄地听着,等东海王终究闭嘴,他问:“太学弟子们为甚么在东清门禁止你进宫?”
韩孺子骇怪地又看了东海王一眼。
东海王皱起眉头,“那又如何?中常侍在皇宫里只是小官,我晓得杨奉,他在天子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心折侍了几年,天子一死,他就是丧家之犬。不过你倒是提示了我,等我即位,必然要清算杨奉。”
韩孺子不想再遵循杨奉的提示了,小声说:“当明天子就没杀死我们两个。”
“不过――”东海王重新打量韩孺子,“我瞧你人还不错,比较诚恳,或答应以饶你一命,在皇宫里找个僻静角落关你几年,等我职位安定以后,还能够封你为……不,不能封你为王,你就留在皇宫里,让我随时能看到你,干脆你当寺人吧。”
东海王一向留在门口向外窥视,他倒是见多识广,甚么人都认得。
“莫非你没有?”
韩孺子愣了一会,走在了前面。
这句话又将东海王触怒了,猛地回身,横眉立目,“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既笨拙又不会说话,谁奉告你皇太后能决定统统的?是你母亲吗?你们母子一样笨,皇太后的大权都来自天子,天子驾崩,就只能依托本家后辈,上官氏当皇后三年、当太后不到半年,支属在朝中根底未稳,连商讨大事的资格都没有,不像我们崔家,早在武帝时子孙就已充满朝廷。”
“兵马多数督韩星,他是宗室重臣,也是个诚恳人,论辈分还是咱俩的叔祖呢,跟宰相殷有害一样,不敢做事,只能守成,等我当了天子,就让他回籍下去,兵马多数督虽说是个虚职,好歹也是正一品,得交给宗室中最值得信赖的人,归正不会是你。”
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就如许见面了,没有外人,没有先容,更没有亲情,相互打量着――后到的少年打量得更多些,韩孺子很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