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穿云一个劲儿点头，“从你这里再拿钱，我们不真成骗子了？我有一个设法，不消你的钱，还能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何逸难堪地笑笑，“阿谁，府里不但是手头紧，是有点入不敷出。”
韩孺子忙让何逸坐下，请他吃瓜，“瞧我的记性，好几次了，你要说和我谈谈，我都给忘了。”
“如何能够？”韩孺子收起笑容。真有点吃惊了，“我不是有几千户的岁入吗？宗正府按期的犒赏也很多，府里统共一百来人，不至于用得这么快吧？”
何逸再次挠头，“恐怕不可，端方是宗正府定下来的。每一桩都有先例，违背不得。”
一开端，他觉得国子监不肯意采取废帝，厥后从府丞那边体味到，国子监向来如此，很多勋贵后辈都是派仆人去点卯，只在礼部查抄的时候，本人才会去一趟，每年最多十来次。
韩孺子拉着杜摸天坐下，“别急，我还想接着听老教头说些江湖逸闻呢。都是自家人，无需躲避，老何，有事你就说吧。”
“林坤山能通过你弄到钱，为甚么我们本身不能呢？”
杜穿云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书案劈面，直直地看着倦侯，“在鲜蔬巷，为了过猴五爷那一关，我说我们爷俩儿也在骗你，比林坤山要早。”
气候闷热，打完一套拳以后免不了满身出汗，韩孺子、杜氏爷孙坐在亭子里乘凉，张有才站在中间，四人咀嚼刚从井水里拿出来的新奇生果，说谈笑笑，好不舒畅。
“如何办？也去买地、放债？”张有才没忘了吃生果，跟杜穿云就像比赛一样。
韩孺子深有同感，杨奉对他的做法与此差未几。
韩孺子再次沉吟，“杜老教头如何说？”
“当然，爷爷说我还没学会走路呢，就会掷骰子了。”
“阿谁……仆人，我们……府里但是有点……”
“呃……”何逸欲言又止。
韩孺子感觉真不公允。他当天子的时候每天听课，风雨无阻，朝中勋贵反而落拓安闲。
“这么多？”
“钱？”韩孺子笑了，转向杜摸天，“贵爵之家，竟然也出缺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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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三四成支出要用于宗室间的情面来往。”
“对啊，要不然他们会说杜氏爷俩儿是骗子。”在杜穿云的思惟里，骗贵爵将相能够立名，骗江湖同道倒是光荣之举。
“猴五爷信了，按端方，林坤山不能再打仗倦侯。你赏的那些金银，我们爷俩实在拿出去分给江湖同道了，跟他们说这就是骗来的。”
杜摸天没再动，杜穿云接着啃瓜，老寺人何逸笑了笑，不管有没有外人，他必须跟仆人谈谈，这是账房的本分。
“府里的东西够多了，仆人的确没需求再买。但那也省不下多少，最好我们也能有几次婚丧嫁娶……错了错了，瞧我这张破嘴，罚它……罚它……”
韩孺子实在想了好几天，杜穿云再晚来一会，他就会主动去找杜氏爷孙，“你会打赌？”
“嗯。”韩孺子放下书。
“仆人繁忙，一时想不起也是有的。”
何逸笑着点头，“府里的东西只多很多，就缺一样。”
杜穿云吃够了，打个嗝，将沾满汁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你这么穷，还总给我们爷俩儿犒赏，真是太风雅了，我们还剩下十几两黄金和几十两白银，爷爷，先还给倦侯吧。”
“并非统统贵爵都这么紧巴，别人家要么有国有土，要么有人仕进，总有来钱的体例。”韩孺子很清楚，他这个位比诸侯王的倦侯，还不如一名浅显的县侯、乡侯敷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