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长跪而起,低声道:“来人。”
内里的惨叫声更响了,没过一会,只剩下棍棒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音。
左吉又叹了一口气,转向另两名寺人,“昨晚是你们奉侍陛下的?”
景耀跪在那边不动,平时的一团和蔼此时变成了一团黑气,这回换成他保持沉默了。
左吉连连点头表示附和,东海王不屑地挤眉弄眼,韩孺子说:“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峻,我只是给礼部尚书……递张纸条罢了,纸条上没有你们担忧的内容。”
韩孺子深思半晌,“我是天子,用不着非得答复你们的题目。”
“景公饶命!”两人晓得该向谁告饶。
东海王也站起家,兴趣勃勃地看着这一幕,猎奇天子的倔强能对峙多久。
没多久,窗别传来惨叫声,在深夜里显得分外苦楚。
景耀看向左吉,左吉道:“陛下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入宫以后我还没有见过太后本人,并且我要亲身向太后解释这件事情。”
东海王皱皱眉头,不敢插口,景耀再次叩首,“陛下无错,陛下初践尊位,忽视某些端方是普通的,全怪那两名贱奴不懂事,没有失职尽责地奉侍陛下,罪不容赦。纸条的事情,待会再说。”
好久没有露面的杨奉终究呈现,连大要上的客气也省去了,没有跪下叩首,只是微微弯了下腰,“事情到此为止吧。”
韩孺子向前迈出一步,“请两位公公转告太后,谅解我的一时莽撞,放过那两小我,我奉告你们纸条上的内容。”
景耀神采一变,少年天子到这个时候还如此刚强,有点出乎他的料想。
就在这时,左吉来了,没用人通报,排闼直入,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仆人,出去以后也不说话,信步闲逛,哪都看看,绕了半圈,最后停在床门前。
景耀扭头看了一眼,东海王立即闭嘴。
两名寺人都是三十来岁,平时极少说话,奉侍天子时一丝不苟,韩孺子明天方才骗过他们一次,心中有一点惭愧,因而冲两人笑了笑,说声“感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显得很严峻,顿时躬身后退,在数步以外垂手站立,他们要等天子躺下睡着以后,才气歇息,一个留在屋内的椅榻上,一个守在外间。
景耀点下头。
“我说过了,跟他们一点干系也没有。”韩孺子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