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韩孺子吓了一跳,勋贵营共有四百多人,竟然伤亡将近四成,“只是勋贵,不包含侍从?”
房大业赶回神雄关的时候,六拨援兵已经调派结束,从关内又赶来三千多援兵,可也仅此罢了,冠军侯的北军、韩星的中军、崔宏的南军离得比较远,尚无动静传来,四周郡县要留兵自守,分不出多少兵力援助神雄关,并且很多官吏对镇北将军收回的号令感到猜疑。
奉上门的数千楚军一下子成为镇北将军的部下,将领再不敢违令,只得带兵出关,前去援助碎铁城。
“房老将军去的话更加冒险。”
“匈奴,都城。”韩孺子不成能心无踌躇,都城必然产生了大事,吴修和冠军侯才会吃紧忙忙地跑归去,“我要留下。”韩孺子衡量以后做出决定,“匈奴人一旦入关,大楚江山残破,我就是千古罪人,并且,我现在回京,恐怕也是自投坎阱。”
“那样的话,镇北将军更不能去了。若无镇北将军坐镇神雄关,关内关外的楚军很快就会崩溃,你不能动。”
回执内容更是莫名其妙,极其简短,只说“军情已知,死守待命”。
信使是一名浅显驿兵,天然见不到北军大司马,韩孺子已经问过。
一封来自柴悦,他在碎铁城获得一条令人不测的信息:匈奴人提出和谈,但是有一个要求,只跟镇北将军本人谈。
韩孺子又命人给碎铁城送信,宣称北军正在变更,七日内达到神雄关,旬日内必至碎铁城。手中无兵,韩孺子只能操纵谎话稳定军心。
不管哪一种能够,对韩孺子回京都倒霉。
韩孺子沉默了一会,问道:“东海王如何样?”
“还是太冒险……”
“另有一种说法,那些勋贵后辈急于逃窜,擅开城门,没想到被匈奴人反对。”房大业弥补道,这类说法更没人信赖,只能用来坦白一时。
房大业点头,“左将军也没有朝廷任命,严格来讲,官印只属于吴国舅,镇北将军和北军左将军都是夺印,一早一晚罢了。匈奴人是大楚劲敌,北军大司马就算心抱恨恨,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何况他要救的就是北军将士。”
碎铁城的情势还算安稳,匈奴人接连受挫,没再建议打击,一向留在河北。
夜色来临,碎铁城还在楚军手中。
房大业想了一会,“信使见到北军大司马本人了吗?”
房大业迄今没有获得朝廷任命,实在身份只是一名获释不久的浅显百姓,他却一点也不怕:“冠军侯回京,右将军冯世礼陷没,左将军韩桐应当是职位最高的人了,我带他去北军,十拿九稳。”
又过了三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韩孺子前后接到两封相称首要的来信。
“镇北将军……不想尽快回京吗?”房大业不肯参与朝廷内斗,问出这句话就是他的极限。
“只要这份回执,再无一兵一卒。”韩孺子更是迷惑,“莫非冠军侯痛恨我篡夺桐将军的官印?”
柴悦派出多量楚军驻守在流沙城废墟上,表示出死守之志,并在岭上遍插旗号,让对岸的匈奴人误觉得岭下尽是赶来援助的多量楚军,然后调派标兵过河检察阵势……总之,楚军表示出想要渡河决斗的架式。
韩孺子笑了笑,“只要我是主帅,统统伤亡都与我有关。不过房老将军的战略很好,就按你说的做,我顿时写信。”
“五至十天,如果匈奴人一心筹办在河北决斗,碎铁城对峙得还能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