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门口立着的一个绿裙大丫环,听得他这般无礼大喊,刚要出声呵叱,她身后的房门就从内里翻开了,楚歌欢披着件石青色刻丝灰鼠披风走了出来,问道,“但是让你盯着的人,有了动静?”
老掌柜揣摩半晌,还待发问,却俄然听得门帘后有些响动,扭头去看,却见自家二少爷不知何时站在那边,正冲着他微微点头。他立即会心,假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小嫂子真是夺目,行,这买卖我们铺子做了。”
铺子门外不远处,旺财探头探脑看了半晌,撒腿就跑进半条街外的一栋大宅子,一起穿门过户,进了一个景色极美的院子,就大声喊道,“公子,公子,小的有要事禀报。”
“我想把这铺子押在掌柜的这里,也就是活当,当银二百两,今后一年内,这铺子我还开着,每月赚了银钱就送二十两来,如许到年底,我统共付银二百四十两,便能够把地契拿归去。但是如若我有一个月没有送银子来,这地契和前几月托付的银子就都归掌柜的。掌柜的,觉得如何?”
楚歌欢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进当铺不是典当物件,还能是喝茶啊?”
东升应着疾步出去,很快七八个小伴计儿就跑出了店门,混入人群不见了踪迹…
瑞雪喝了口茶,目光落在那地契上,好似极是不舍,却还是说道,“掌柜的也晓得,城外船埠现在越来越热烈,今后船只来往必然会比现时更频繁,这铺子建在府衙堆栈劈面,靠近河边,位置极好,谁买下了,今后开个酒楼或者茶社,乃至只建堆栈,都绝对是个好买卖。我如若不是家里碰到了难事,绝对不会把这地契拿出来。”
老掌柜和小伴计对视一眼,内心都是感喟,这女子看着就是个贤能懂事的,如何恰好运气如此不济,嫁了个病夫?
瑞雪垂了头,双手扯着衣衿,半晌才说道,“我家夫主沉痾,抓药用银太多,一时没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瑞雪顺势又说道,“现在这地契的卖价就已经涨到了将近二百两,一年后我还清欠银,掌柜的就平白赚了四十两,我如若没还清,掌柜的只卖这地契就能卖到三百两,赢利更多,不管如何算,都绝对不亏损。”
瑞雪点头伸谢,末端好似勉强打叠起精力,笑道,“这铺子是我们一家的生存来源,我实在不舍得死当,不如我说个别例,掌柜的听听看,能够行得通?”
她赶紧起家伸谢,与掌柜的考虑着用词,写好了当票,签书画押,接了沉甸甸的四个五十两的大银锞子,放到荷包里。
瑞雪坐在铺子里,不过等了半盏茶工夫,前次那白发飘然的老掌柜就又呈现在了柜台后,他到底是个靠眼力餬口的,眼睛就是毒,只扫了扫瑞雪的面貌、穿着,就立即认出这是前次来典当玉佩的女子,并且那玉佩还被二公子拿走把玩儿,至今也没归到库里。
老掌柜奇特问道,“这铺子买卖既然如此之好,小嫂子如何忍心当掉?”
小伴计笑嘻嘻等在一旁,直道恭喜,惹得瑞雪有些哭笑不得,她脸上的喜意真有这么较着吗?到底还是伸手摸了十几文钱递给他,然后慎重谢了老掌柜,这才拎着篮子出了门。
程二捂着刹时肿起多高的腮帮子,委曲的喊道,“我哪晓得店主姓白,你跟大哥常日甚么事都背着我说,现在怪我误事了。”
“谢主子赏,主子放心,小的必然把人给主子盯住了。”旺财立即忘了刚才的抱怨,欢乐的差点跳起来,一迭声的打着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