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多是热忱好客,碰到路人到家里歇脚,都要请上桌儿吃顿饭的,更何况还是喝口水,几个老夫一迭声的号召肥大男人到跟前,让了块石头给他坐了,然后又在大陶碗里倒了温茶,递到他手里。
老夫们此中有一个是云小六的老爹,他虽爱好显摆,但听得自家儿子的好差事被人家惦记,赶紧摆手,“这你就不要奢想了,赵家可不像别的大户人家,最好平静,家里等闲不招人手服侍,全部后院也不过才两个小丫环,赵先生出门也是在作坊里唤人,可没有收侍从的筹算。”
“我家也是…”
这一日下午,村头儿上来了个背着包裹的肥大男人,风尘仆仆,满脸的怠倦之色,见得有几个老夫坐在柳树下喝茶,就凑了畴昔,抿抿干裂的嘴唇,施礼笑道,“老伯,小子赶路到此,实在口渴,老伯能给碗水喝吗?”
几个老夫听得这夸奖,都挺起了胸,一个就道,“之前日子也穷,不过,这一年因为我们村里的赵家开了作坊,后生们每月做工赚人为,家家也能挑了作坊里的豆渣喂鸡喂猪,不消粮食就长得极好,秋时卖了,再连同种牛豆得的银子,这日子就更好了。”
世人也怕何大石真的盘算主张进作坊,抢了他们儿孙的位置,因而就收了茶碗,笑道,“天气不早了,后生从速上路吧,不然入夜之前可就到不了小平山了。”
待路过赵家作坊门外,脸上忧色更浓,进村来运豆腐的马车比之前更多了,作坊里日日都是繁忙不断,不管村庄里的哪一处角落,都能嗅得淡淡的豆香,而他们家里的那些小公鸡、小猪崽,也目睹着就肥了起来,日子真是有奔头儿啊。
瑞雪撅了嘴唇,又伸脚去踢被子,愤怒道,“这些刺客真是懒惰,拖拖沓拉,不晓得让人家等得心烦啊。”
“你们那县城酒楼没了豆腐但是少卖很多银钱啊,我们这灵风城的酒楼,家家都在赵家作坊定豆腐,买卖但是红火着呢。”
赵丰年老步出去,扶了她坐下,然后接办持续捡包子,笑道,“之前从没瞥见哪个女子能几口就吃下一个包子,一时惊住忘了出声。”
肥大男人一脸浑厚笑着听完,好似很猎奇的问道,“赵家作坊?是做何买卖的?能带着一村的乡亲都过上好日子,必然是个仁厚的主家?”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相扶着去了灶间,老嬷嬷早发好了面,瑞雪在馅料里加了调料,渐渐搅拌着,等着老嬷嬷擀了面皮,就一边闲话儿一边繁忙起来。
何大石更是恋慕,“如果我也能进作坊作工就好了,再不济当个小厮、侍从也行啊。”
武二点头,“没有,怕是今晚也无事。”
“嬷嬷言重了,”风调雨顺这几日模糊晓得些老嬷嬷和自家夫人的干系,别说他们本就没愤怒,就是愤怒了也得忍着啊,因而上前扶了老嬷嬷一同进屋去用饭。
更有那心急的老夫,还扯了何大石的袖子送了他到路口,见得他走远,世人才齐齐松了口气,各自散了回家去,岂不知那何大石转过树林后,冷冷一笑就飞身纵跃而起,几个闪身就没了影子。
西院住的那六个帮手,白日里都在安息,天气一暗下来,就会躲去各自的暗桩位置,监督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些人是为了赵家着力,瑞雪天然感激,敌暗我明之下,又不能大摆筵席相谢,就在吃食高低了工夫,包子、馅饼儿这类饭菜兼具,又香又管饱的吃食,日日都会大盆大盆的送去西院,那些人吃饱了,还能够包几个放怀里,半夜再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