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拎出两个篮子,递给栓子和石头,笑道,“这内里是一百只饺子,你们拎了回家交给娘亲,过年煮了自家吃,或者待客都好。”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两个红包,“你们这两月,做事勤奋殷勤,徒弟很对劲,这是别的给你们的红包,充足你们添置一套新棉袄了。”
但是这红包,他们但是死活不肯接的,做伴计和学徒的,累死累活干几年,徒弟能给个饱饭吃,就算仁厚了,像他们这般碰上个好徒弟,涓滴不藏私的教本领,并且还让他们日日吃饱穿暖,没受过丁点儿委曲的,的确已经是万幸了,如何还能再要徒弟的红包?
多年后,他们哪怕已经极有身家职位,只要徒弟一声呼唤,就定然放下统统赶去,他们的老婆有些牢骚,被他们叱责撵回娘家,皆是因为感念徒弟本日的恩德,固然徒弟论年纪,只够做他们的姐姐,他们内心是真把徒弟当作另一个娘亲对待的。
雇了车两人回村,各自安设清算,早晨高家伉俪欢乐的赶着空车返来,一迭声的要张大河明日多多做豆腐,各村传闻他们小年要歇工,都急着把过年要吃的豆腐备出来,跟他们伉俪足足定了十几板,这还只走了两个村庄,剩下六七个村庄再走下来,定然还会更多。
老话说,穷家值万贯,丢把柴禾,还做不了饭呢。这些东西都是铺子里常用的,丢了天然要加添,不如就费事些,都运回家里去算了。
正巧瑞雪出去送茶水,附带检察屋里的安排儿等物,想着一会儿都拾掇了,拉回村里去。
瑞雪一愣,心机转了转,就猜出了他们的顾虑,待问清了不过十两银钱,如果真丢了,她也赔得起,就点头应了,笑道,“兄弟们信得过我,我天然不能推委,一会儿就打张欠条,徐大哥收了,待来岁出工时,欠条一出,箱子就原样不动的给你们送返来。石头这孩子脑筋灵,这些日子简朴的字学了一二百,算盘拨的也极好,能够出师了,到时候你们如何安排他把守,妹子就未几话了。”
瑞雪痛快收了,把两包糖分了她们,要她们拿归去哄孩子,张嫂子和翠娘掂掂手里的油纸包,对视一眼,同时感喟,这包糖片的钱可比簪子贵多了,妹子此人实在是慷慨仁厚,别说浅显村妇,就是男人都有不如,她们今后如果不对她好些,可真是对不起知己了。
腊月十五这日,天涯积了厚厚的黑云,不过晌午过半,天气就已经像是傍晚普通,船埠上整整一上午都没有船只到来,徐宽、马老六几个沛水帮的头子坐在北屋,筹议了一下,就宣布完整歇工了。
瑞雪当即写了个欠条,交给徐宽,看着世人都散了,就带着栓子石头和张嫂子一起清算铺子,盆子,碗盘,菜墩,乃至灶上的铁锅,小炕桌儿等等都要搬回家去,毕竟船埠要半月没有人看管,难保哪个家里穷疯的,动了歪心机来帮衬一圈儿。
当然翠娘也不是那喜好贪小便宜的人,他们伉俪内心的感激比张家伉俪还深,他们总觉不过走街串户卖个豆腐,就每日分那么多的人为,实在过意不去,更是不能让瑞雪再贴钱,对峙给了铜钱。
瑞雪倒是不睬会这些,她拿了赔银,找了个闲暇时候,同张嫂子进城去,把破坏的物件儿都添置了新的,别的又多买了些布料和棉花,筹办多缝两套被褥,总不能两口人就两床被,万一来个客人或者有个用处时过分舍手,再者,吴煜当初来时,占了大壮过年穿的新棉衣,如何也要补给人家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