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日头上了东山顶,翠娘批示着世人搬了大盆的红果出来,放到院子门口,等着来宾进门时就每人发上两个,图个吉利。大枣、栗子、莲子、桂圆也都装进了青花大瓷盘,烧饼整齐码在大竹匾里,预备擀面的面团儿也都揉好放在案板上,各色小菜都已做好,放在各个大套盆里,盖着纱罩,灶间的两口大锅里都咕嘟嘟的在熬煮着骨头汤,已是出现了奶白之色,浓香之气飘出门去,常常惹人抻头张望。
瑞雪当然晓得她是不舍得自家花太多银钱,心下感激,就立即改口,笑道,“我是怕嫂子被油烟气熏得不舒坦,没想到嫂子主动要挨累,那妹子我可不客气了。”
“别客气,别客气,你嫂子我一日不做活计,就浑身发痒。”三人都是笑起来,又筹议了几句,瑞雪就问道,“上门客是不是要带贺礼,我们家里要筹办回礼吗?”
妞妞被张嫂子拉着折腾了好半晌,换了件妃色的对襟衫子,配了象牙色的百水裙,一头黑发也不再简朴扎成辫子,而是规端方矩的盘了两个‘小山包’,用串着珍珠的丝带缠了系好,这才领了她出门。
孙婆婆内心美滋滋的,伸手抿了抿一丝稳定的鬓发,说道,“好啊,赵娘子这是信着我这老婆子了,放心,必然给她办的妥妥铛铛的。”
云二婶也不推让,用针尖划划头皮就道,“孩子出世第三日,要请个收生姥姥上门,替孩子洗一洗,去去肮脏,求各路神灵保佑孩子今后大吉大利,顺顺铛铛。亲朋老友这一日要来庆祝,本家要筹办红果,还要煮面宴客人吃席。”
云二婶点头,“不必,普通都是孩子的姑姑会做些衣衫之类送来,其他客人多是在添盆的时候,扔些铜钱,至于远客,都是在满月宴时才到。”
成果半夜里,两个孩子每隔半个时候就要醒上一次,不是尿了,就是饿了,哭声常常震得全部院子都在颤抖,高亢极了。他们这对儿新晋爹娘,首当其冲,被吵得哪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