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栾两人都是一副诧异迷惑模样,若不是他们几人提及很多之前去事,他们几近都要以为这里坐着的只是老友的躯壳,而灵魂却已经换成了别的一小我…
安伯一起怠倦,早早由风调引着离席去安息了,留下白展鹏三人撤了酒菜,一边渐渐喝茶解酒,一边说着闲话儿,好不轻易等得赵丰年返来,就半是抱怨,半是打趣道,“赵兄去了那里?莫非嫂子给你带了甚么好物事不成?相思红豆还是同心结?”
赵丰年这才点头笑道,“好。”
“我能去那里,写信去武都,请大哥拿个主张!”吴老爷饱含无法的声音跟着夜风,远远传来,也让吴夫人稍稍松了口气,回身瞧得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她只感觉头上抽疼更甚,哄劝道,“云儿啊,事到现在,你想把婚约再改返来怕是不可了,就算当真改了婚约,以我们的家世,你就算嫁他做平妻都要让外人笑话,更别说那正妻还是个农家野丫头,我们吴家丢不起这个脸啊。”
中间一个大丫环,好似在世人中很有威望,低声咳了咳说道,“罢了,主子的事还是少说,不然内里再有甚么流言传起来,第一个受罚的就是我们,还是把蜜斯服侍好了,有事就来禀报夫人才是端庄。”
这一日中午,一行人终是到了彤城以外十几里处,手搭凉棚了望,都已能模糊瞧见那矗立的青石城墙在日光下,幽幽闪动着青碧光芒,世人都是一脸欢乐,长途跋涉,另有甚么比达到目标地更让人欣喜。
当然最后这些事,都传到了瑞雪耳朵里,她却叮咛几个丫环莫要再提及此事,剑舞和琴心两个心机小巧,立时就猜得主子的企图,拉了三个尚且有些懵懂迷惑的小丫头应下不提。
栾鸿也道,“待得赵兄何时回返灵风城,亦或者接了嫂子来此长住,必然要让兄弟们瞧瞧嫂子到底有何不凡之处?”
赵丰年在府里四下转了一圈儿,瞧得老父已是安睡,安伯屋里也熄了灯,这才又在灯下细心读了一遍那家书,谨慎翼翼压在枕下,渐渐睡去,梦里如愿有娇妻爱子,有安好院落,有作坊买卖,有喜乐的小日子…
吴湘云怔愣半晌,俄然摔了手里的茶杯,愤恨抽泣道,“我不信,我不信!丰年哥哥如何能够娶个野丫头!他必然是在生我的气,等过几日他气消了,就…”
吴湘云那里肯听,还要再说话,吴夫人却已经盘算主张,拉了女儿直接回了她的闺阁,叮嘱再三,要她不成莽撞行事,然后狠心不睬女儿的泪眼,回身出门。
“胡涂!”吴夫人用力拉着女儿的手,低声叱骂道,“礼法上讲,你现在是他的弟妹,如何去指责他另娶?再传出甚么不好的流言,你的名节就完整完了。”
城东吴家主院里,却一变态日,如此深夜,还是灯火透明,七八个丫环婆子躲在廊檐下,眼睛瞟着那屋门,嘴里倒是怯怯私语不断,一个老婆子半是抱怨半是担忧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前次没有劝止蜜斯,就已经挨了夫人的叱骂,此次蜜斯怕是更气恼,还不知要如何折腾我们呢?”
吴湘云神采乌青,紧咬银牙,几近是低吼普通,问道,“那他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官家还是商家?”
瑞雪掀了窗帘怔愣看着那城墙,心中俄然有些胆怯,不知是惊骇那些担忧之事成真,还是惊骇那些未知的人事狼籍。心机百转之下,就敲了敲前门,唤了木三,说道,“木三弟,日头还高,不忙着进城,不如找处风景好的处所歇歇脚儿,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