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性子暴躁的,不好去赵家探听,当晚就拐去张家略坐,说了几句闲话,就把话头儿转到豆子上,张大河天然明白世人是担忧赵家不肯遵循春时那般承诺的,两文一斤拉拢,因而就笑道,“作坊里日日做豆腐,都用到这牛豆,掌柜的如何能够不拉拢?放心,明日,我就去替大伙问问。”
妞妞扭着身子不依,“我是要帮手,他还撵我走。”
绿蕊两人都是奋力挣扎起来,眼神怨毒非常,嘴里谩骂,倒是半点儿声音都未传出,木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道,“不要怪我心狠,如果留你们在这白露城,谁知你们又会生出些甚么波折,都道最毒妇民气,我但是吃过亏的,以是,对不住了,两位,在北疆找个好男人服侍吧,说不得生儿育女,这一辈子也有个依托。但是,若你们敢存了痛恨之心,返来找一点儿费事…”
瑞雪正坐在灶间门口,瞧着彩云彩月蒸饭炒菜,揣摩着做两个新菜色犒劳孩子爹爹和吴煜大壮几个,妞妞飞跑出去,一头扎到姐姐怀里,嚷道,“姐,大美人又欺负我。”
瑞雪瞪了她一眼,“你都吃了一半,尽是口水,如何好还人家?”说完,她起家在一旁的小竹筐里捡了两个白馒头,用小盘子盛了,递给妞妞端着,“走,跟姐姐去给人家赔罪。”
瑞雪皱了眉头,唤她畴昔,在她手心用力打了两下,说道,“都教了你多少日子了,如何还是不懂端方?家里也不缺你的吃食,你如何还从人家手里抢?”
很快云家村的四十几户人家都把豆子归进了赵家的库房,赵丰年带了云小六和小九,抬了钱箱子出来,遵循各家的豆子数量,开端分发银钱,这个一两三,阿谁一两六,大家接了银钱都是乐得脸上开了花,伸谢以后,就捂了银子跑回家,杀鸡宰鸭道贺这比往年多出的进项,策画着家里该换些甚么新物件儿还是给女儿购置嫁奁…
瑞雪却拿起她扔下的饼子,问道,“那里来的包谷饼子啊?”
北疆因为与北蛮极近,百姓习性也与北蛮相通,女子职位极低,又因这几年战乱频发,女子和孩子几近都死光了,剩下的男人们大半都是疆场上活下来的,脾气极其彪悍,哪有半点儿温文之气,有的乃至只把女子当作生儿育女,洗衣做饭的仆从,动辄吵架,折磨致死的也不是没有。以是,女子落到了那边,无疑就是进了天国。
(熬夜码字竟然是医治发热的好体例,熬到这时候,竟然退烧了,哈哈,不测之喜。)
妞妞吃痛,却也不恼,揉揉手心,眨眨大眼睛,小声道,“姐,那我拿去还给人家…”
待得下午起了西风,男人们拿了铁锨或者木板站在上风口,铲起一蓬豆子扬上天,那掺杂此中的土面儿和碎豆秸就随风吹跑了,只剩光溜溜的豆子落下来。
“哼,”木三冷哼一声,在她们面前松开了紧握的手掌,暴露内里那只被捏得变形的银锞子,绿蕊和春莺立时吓得死死闭了嘴巴,被卖去北疆,起码还能活着,如果抵挡,怕是立时就性命不保。
“好吧。”妞妞撅了嘴巴,抱了馒头,跟在姐姐前面出门。
赵丰年正与张大河说话,见得她出来,就赶快过来,皱眉低声说道,“这里慌乱,你出来何为么?万一碰到…”
农夫珍惜粮食,恐怕豆子掉得太多,糟蹋在地里,家家都是仓猝把院子打扫洁净,又关好了鸡笼,男人们就从田里割好豆秧扛返来,白叟女子带了孩子,把豆秧均匀铺在地上,抄起扁担或者烧火棍,乒乒乓乓敲下去,那豆子就从豆荚里跳了出来,顺着豆秸的裂缝沉到了上面,最后抱开豆秸,就剩下了一层厚厚的豆子,在日阳的晖映下,闪动着金灿灿的光芒,非常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