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轻触,不觉黯然下来。说是孝义,可莫非孝义也能像官职一样分三六九等么。
日子便在这冰冷风霜中流到了元宵佳节。
我正要拉着兰筠至我的寝房去旁观昨日临的一副字样。只蓦地闻声念奴自屋别传来惊奇的声音,“月常在怎的不进屋去?容华也方才来了,正和蜜斯一处说话呢。”
萧灏放下酒杯,笑盈盈隧道:“新人入宫也有四个多月了,为人后代,不免顾虑家中父母。朕已下旨,让御史府安排了今番新当选女子之父母中郡官官员进京任职,以表朕的孝义之心。”
我听着她前不着调,后不搭音的话,不由地拉着她道:“甚么事,别急,说清楚了。”
太后和太妃所处的永乐宫中更是沉寂得有些令人透不过气来。
萧灏见才子得兴,也一个个举杯谈笑起来。因着,新人当中已有九人侍寝晋封,宫中妃嫔之数大增。但是,此时坐位都是按着尊卑有序而定的,位分更高的,坐位离萧灏天然更近。皇后是国母,正与萧灏同坐上方。
日子终不过也就如许悄悄地往前畴昔,接下来的光阴里,期盼着娘亲和爹爹快些到来便成了我最最要紧的事情。
不过一会子,我和兰筠便一起到了她屋里。只见她双眼微红,脸上潮湿一片。我上前悄悄唤着,“月mm闻声了?我和兰姐姐正筹议着找个合适机遇奉告你,又怕你难受。摆布难堪,倒不想被你闻声了。”
因着,我和紫月并未侍寝晋封,以是,本日的元宵夜宴我们自是没有资格插手的。如此恩赏,我们自是无从晓得。
我顿时冷下神情,细想一下,明白过来。紫月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县令,而皇上的恩赏是说郡官官员。我可不是欢畅胡涂了么?我的父亲是颍川郡郡丞呢。
如此,虽说还是新春正月里,但到底是少了喜庆之气。
我朝有规定,当选宫闱女子的父母郡官官职以上的能够进京任职。当然,这只是为了便利这些女子与父母相见。是以,这些人的父母所任官职皆不会很大。不过,如果皇上特特宠嬖的妃子,那也另当别论了。
采芹吃紧跑出去,向着我和念奴道:“婉蜜斯大喜呀,皇高低恩赏了。”
太后近些日子几近足不出户。每日里,只皇上皇后辰时来问安,不过皆是坐着闲话几句也就是了。
因着,密奏一事,朝中高低颇多群情。有人说,燕王是真的有不轨之心。有人说,此乃无中生有,谗谄燕王。另有一些巴不得天下大乱的人乘机添油加醋,说得燕王就真的要举兵夺位,弑兄篡权似的。
待到下了宴席,兰筠派采芹特特来奉告我们时,我正单独坐着形貌一个络子的花腔。
我低下眉眼,淡淡地,“翻与不翻实在是无所谓,现在父母又要来了,我也满足,此后只要安然度日也就罢了。只是,紫月,她的父亲是县官,不在郡官之列,不能进京来。”
兰筠也出了屋子,沉沉地说着,“她怕是闻声了,我们畴昔瞧瞧吧。”
这一日,宫中彩灯高悬,御林苑中红绸飞舞,太乙湖畔花船争渡,游龙委宛,好不热烈。
众妃嫔见萧灏如许,早已诚惶诚恐,端着酒杯不敢有涓滴怠慢。
本日虽是元宵佳节,常宁殿中却仍然是平常的沉寂罢了。远处的灯火阑珊,远处的曲乐喧哗,于我和紫月韩娇娘而言不过皆如天涯的那轮圆月,可望而不成及罢了。
三个丫头乐了一会儿,采芹道一声“该归去了”,也就出了常宁殿往锦翠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