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心头沉重,但面上还是波平如镜,接过话道:“六弟克日只顾忙于照看雁桃母子了,不知北边有异,实在罪该万死!平阳是我大晋西北边防要塞,如若平阳有危,那京都就将置身险地了,皇兄不成不防呀。”
萧煦渐收招式,看着小海子道:“他来干甚么?”
萧煦眼看着萧灏神情甚是暖和,一颗心也缓缓松下来,遂即悄悄地自一旁太师椅上落坐着。
如此,便无端添了很多不舍。
萧煦冷静听着,半响方才出声道:“不是臣弟不肯北上,只是,臣弟已有耳闻,朝中有人妄言粉碎我们的君臣手足之情,诬告臣弟于军中皋牢民气,图谋不轨。皇兄一贯晓得臣弟心性随和,又最喜吃喝玩乐,军中将士们也多是豪放粗矿之人,常日里,臣弟不免不拘末节,与他们随便靠近。是以,臣弟想着,为免引发不需求的猜忌,臣弟还是于这斑斓繁华的京中做个闲散繁华王爷倒更好些。”
这一日朝晨,朝阳温暖。萧煦于月池旁舞剑正欢。小海子跑着上前过来,自一旁和缓说着,“清心殿的小夏子来了,正在蕙芷轩中候着王爷呢。”
小夏子悻悻道:“天意不成测,主子也不晓得呢。”
萧灏谛视着萧煦道:“客岁你北上督战,出师大捷。现在,你分开虎帐不过半年,那匈奴胡骑竟敢进军我平阳朝着京都前来。朕想着,世子已过半岁,北边敌情告急,明日,你便出发赴雁门虎帐去。你还是督战亲王,朕的尚方宝剑仍赐赉你随身照顾。此番前去朕望你能如客岁那般,带着将士们英勇杀敌,剿除胡敌。你放心,若真与胡骑大战,朕必将调遣滇南雄师援助。”
萧煦听闻,内心也大为吃惊。平阳是京都的一道樊篱,何况平阳西北除了匈奴,另有西域楼兰和车师等蛮夷之国,若匈奴铁骑来犯,难保西域各国不蠢蠢欲动,乘火打劫。如此那般,大**山危矣。
萧煦看他一眼,握着玉笛来到雨轩阁后。阁子后的假山狼牙交叉,高耸嶙峋。萧煦想着,此番前来原是一心为见才子一面,可谁知才子不见,音信了无。数月来,那抹琴音倒是夜夜而至,总算于本身满腹苦衷得以安抚。只是,明日便要拜别,今后,相隔万里,只怕是风月有情,知音却又要失散了。
萧煦挑起暗紫色织锦帘栊,吃紧走上前,屈膝施礼道:“皇兄吉利!”
冬寒渐起的十一月里,燕王府中还是绿暗红艳,浓荫匝地。世子萧韬已满半岁,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甚是敬爱。
一曲《伐鼓》被吹弹得缠/绵悱恻,六合寂静。
东方渐白,萧煦下了假山,来到宁馨堂与雁桃和儿子告别一翻。雁桃拉着萧煦神思缠绵,难舍难分,半响才哭泣出一句“王爷要多保重,妾身和韬儿在家中等着王爷安然返来。”
萧煦接过玉笛,蓦地想到了那抹琴音,一时心中哀痛起来,向着小海子道:“你脑袋带不带?如果脑袋不必带了,那笛也就不消带去。”
萧煦听得萧灏如是言说,自知这不过是皇上面上的应对之辞罢了。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本身心中有多少不快,眼下也只得忍下不说。遂也只噙着一抹浅笑道:“皇兄如此信赖,臣弟自当鞠躬尽瘁,为国效力。臣弟明日天一亮就启程回虎帐去。”说着,又屈膝拜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萧煦笑着道:“晓得了。”说着,已到紫光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