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玄又思考很久,忽似灵光一闪,忙对卫琚说,“哥哥,小弟倒是有计算,就怕哥哥不允。”
“杀了他们!都把他们杀了!如果有一个羌人丢了你们都别活着来见我!”本来是卫琚在世人身后大声狂呼,他见到此乱象早就连声喝令,可一是众军士吓得呆了,二来他声音被数千人的驰驱之声淹没,谁都没听到他的号令。此时卫琚已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在呼喝。
俄然,一个羌人向前一冲,猛地将身前汉兵撞了个趔趄,汉兵手中鞭子也脱手而出,又听得数声“哎呦”之声此来彼往,却都是汉军兵士的叫疼之声,本来这些羌俘都撞开了身边汉军的包抄,如同发了疯般像河中冲去,这些羌人的身躯好似蛮牛,汉兵被撞倒后竟半天站不起家来,那些还未被撞倒的汉军兵士却皆被面前突来的阵仗吓得呆了,手握短鞭竟不知挥动,更别说拔出腰间长刀。
“报!赵校尉已到距鹯阴县三十里外,半晌即至!”倒是从东边赶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上马来到卫琚身前禀告。
却见这鹯阴渡口西岸一处矮丘以后,一个肤色乌黑的少年正在向河那端探头张望,只见此时的黄河却并未全数野蛮,一块块浮冰飘在河床之上,逆流而下,便似要将这些冰块一起运到大海。
“恰是如此,贤弟所虑的是……可,唉……”卫琚亦是犹疑不觉,半晌才道,“如贤弟之前所言,若不屯田耕作,军粮一事倒是难以处理,便迟误了大事,到羌兵攻来,才是没法抵当。此时羌人还未发觉,正需趁此时抓紧屯田,冒些险倒是该当的!”卫琚不觉间本身捋顺了思路。
“我去看看!”马玄自告奋勇,卫琚点点头允了,他知马玄心机奇妙,让他措置此事最为安妥。马玄走到羌人当中,跟几个兵士问了几句,又找来几个会说汉话的羌人问了几句,拿起一个锄头也在这地盘上用力锄了几下,这才回到卫琚身前。
“禀代校尉,赵校尉今早辰时三刻便到了令居,听闻代校尉带羌俘来鹯阴县,便敏捷赶来,让小人传令,命代校尉留步,勿要轻举向前,待校尉大人过来再做定夺,以防不测!”那传令官说道。
“跃冰过河!”俄然一个炸雷般声响从一个羌俘口中喊出,紧接着又是一声“跃冰过河!”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数个羌人丁中传来却有如军阵之上一声声擂鼓助势,喊得皆是“跃冰过河!”四字。
卫琚听明白羌人发怒的启事,只连自感喟,亦是一脸无法,劝马贤道,“这也不满是贤弟的不对,哥哥作为领将,也未想到这事,这西北边寒地盘竟这般坚厚,我们事前又哪料获得……”马玄这一招以退为进公然有效,卫琚也颇感自责,倒也不如何怪马玄。
“不测!哈哈,不测!这不测却已然产生了!”只听得卫琚声若癫狂。
“甚么!你说甚么!赵校尉已赶到此处!他何时已回了令居!”卫琚被这动静已是震得头晕目炫,如果先前羌俘这般发疯逃窜他还明智尚在,沉着批示劝止,可赵冲怎得知动静赶来,他不是在抗击匈奴残部吗,只觉脑袋已不在本身脖颈之上。
只见一个羌人用力挥动锄头狠命在地上砸了几下,那地盘上却涓滴不见锄开的迹象。那羌人大怒,再一次挥起锄头,此次似将满身之力集于两手,蓦地砸去,那地盘之上只被砸出个小小浅坑,那羌人干脆将锄头往中间一丢,又用羌语骂起来。
鹯阴渡口,位于安宁郡鹯阴县西二十余里处,承平时乃商旅必行之道,交战时又是兵家须争之地,现在这渡口西岸乃西羌之地,东岸则是汉地。阵势东西皆险,四周开阔,攻时埋没、守则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