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没甚么,可一个个王朝,就是被这么一脚又一脚,直至第一百零一脚,“咣”的一下,被踹的轰然倾圮。
顿了顿,对刘虞胪陈道,“比方士卒军属,按士官品级,什长以上,军属如有处置渔业之愿,便可对所属里申请。
一个在乡伍长若能疆场建功,逢战先登,得以授勋,甚或能比乡长征缴比例更低。不但渔船鱼具由联盟免费供应,渔获征缴不过二三成罢了。
“直属渔船?合作统购?”
猎头鹿,黄羊,野猪,一咬满嘴油是香,满是肉不假,只要猎住一头,就够吃撑很多天。
“征缴非常简朴,与田分三等,水旱瘠分门别收分歧,我等只论士卒将校盟中品级。说是征赋,不如说是佃舟。”
“不是谁都能够入北盟直属渔船队的。”
山林猎物多,可自古山地民族,丛林部落恰好最是困苦。
因为按官府收粮的端方,从摇摆的斛中晃落地的粮食,不算。且不准缴粮的小农扫回收走,这是征粮收赋期间的“普通耗损”。
至于将校士伍手中的目标,是赐是予,是恤是卖,皆不问,全由各级将校士官做主。若不公自有世人推,麾下士卒逢战必不前,因果自找,倒是不消吾等过问。
可刘备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令刘虞大惊失容:“单漯水一河,我等日捕捞鲢、鲤、鳊,翘嘴等江鱼,已过三千斤。”
“那倒不是,船型鱼具类同,我等不过比渔户,多了个合作。”
时下幽州最为困苦的就是胡人渔猎部落,汉地最困苦的就是山民,缺粮缺盐,猎物无人买,毛皮都卖不上价。
“我等哪知甚么军阵,军法,就是个合作。”刘备谦声道。
恰如征赋的粮曹米吏,收粮踢斗一样,小农交纳来的公粮装满一斛,收粮的小吏提腿“咣”就是一脚,猛踹斛斗。
刘备的答复却与刘虞所虑,截然相反,“我等非贤人,先顾的是自家。只要士卒军属,与北盟亲善的在地乡里渔户,经申请由盟中卖力农林牧渔的渔业司批合以后,才允挂我等之赤旗,入北盟直属渔船队。”
反着做!
“乡里渔家,为何愿列于尔等麾下听令?”
刘备浅笑点头,“此中北盟直属渔船,捕捞量占三成,其他多为合作统购。”
刘虞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列渔夫江河觉得阵,军法捕鱼?”
“上缴?同一收买?”
一汉亩产二三石粮,只要年景不差,一家五口,算下每年耗损的粮,有呼应的二十来亩农田,再补点野菜,养点鸡,换些盐布,就能温饱了。
“涵渔家筏桴,乌篷二百二十余艘,网梭,舟楫六十三艘。”
可官吏不觉得耻,反觉得荣,对劲于自家端方老道,鄙夷小民愚笨不懂端方。越是腿上工夫了得,一脚踹的越狠,对小民越狠的人才,越是获得重用。
“不错,上月渔获最高一日,便是日获三千斤不足。”
到了里长,则只征半数,多二什长四伍长目标。亭长征四成,多四里长八什长目标。一乡之长,征三成,多八亭长十六里长目标。
见刘虞面露不解,解释道,“正像刘公所言,渔舟本多两人驾。起初江河捕鱼,鱼网皆于舟中挂竿横抛,一网一抛,劳苦功不高。我等不如此,改成将渔舟编组,列为编队,二舟并行,网横于两船之间,由一人摇橹,一人划,多加一渔夫摇浆,长网横江,逆流而上。
因为官吏这套普通的端方,剥夺的是小农精耕细作,汗珠子摔八瓣,辛苦播种收割来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