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一听，这个题目恰好是明天筹办过的，当下朗朗道：“自当年羌人反叛三辅之地，到董卓为乱，又逢曹操马超争夺关中，眼下已是十室九空……”
“回尚书令，是祖上传下的《欧阳氏尚书》。”
教习《尚书》的博士属于五经博士之一，属于学官，固然并非高管显爵，幸亏胜在清贵。更加可贵的是，如此一来，马钧在身份上就完成了从民到官的窜改。
“既我等皆为东州之人，伯约，德衡，但有闲暇，径直来余府上便是。”
姜维所提的这几人，皆是东州派中的实权人物，在蜀汉朝廷中也是举足轻重。他这番话公然引得法正哈哈大笑。
法正的神采垂垂变得沉重，站起家来摆布踱步不止。
法正这番话说得露骨，意义是你们是关中、陇西人，天然也是我东州派的人，今后就跟着我法正法孝直混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法正兀自震惊不已，面上倒是古井不波：“那么照伯约之言，前将军攻取襄阳，围困樊城，难道天大的功德？”
他眯起眼觑向姜维，却见姜维举头而立，堂堂正正，涓滴不像暗怀鬼胎之辈。并且此人之言，确切高瞻远瞩，不得不察。
法正捻须道：“济南伏生传《尚书》，授济南张生及欧阳生，欧阳生授同郡儿宽，宽授欧阳生之子，代代相传，至曾孙欧阳高，乃为尚书欧阳氏学。此经非亲朋不传，非书香世家不授，你能主攻此经，足见家学渊源。”
更何况，此人出世陇西，如何对着荆襄的地形局势也这般体味？
“倘若江陵守将不战而降，或魏军尾衔关将军雄师，让其兼顾乏术，二者只消产生其一，则荆州局势腐败，再无回天能够！”
“伯约有所不知，关将军坐镇江陵日久，江陵城固若金汤，无懈可击。何况樊城至江陵，快马两日可至。倘若东吴当真背盟，江陵守将只消守上三五天，待到前将军班师，守势当不刃而解矣。”
“尚书令且看此图。汉中大战前后，主公派少将军（刘封）、孟太守（孟达）取了上庸之地，此地往西是汉中，往东是襄阳，往南是南郡。我国得上庸，则汉中、南郡连成一片，只需一心对付北面之敌便是。
姜维又问：“樊城以北便是南阳，乃是中原腹心之地。曹操业已还镇许都，此番闻得于禁全军淹没，定会遣各路兵将驰援。倘若前将军久攻樊城不下，必当抽调火线兵士，如此，火线空虚之下，东吴岂无可趁之机？倘若吴军阴取公安、江陵二城，则荆州不复保，关将军亦将处于进退失据之境矣。”
法正心中一紧，面前这个少年初来乍到，却不知为何探听这等奥妙之事。他收起笑容，反问道：“伯约可知前将军攻打襄樊的初志吗？”
姜维见贰表情大好，遂试问道：“不知尚书令，如何对待前将军水淹七军一事？”
若曹魏得之，则于我国而言，情势大变。上庸如同插入我国腹心之利刃，将汉中、南郡两地分裂，两地俱是腹背受敌，并且今后荆、益二州通道只剩永安、秭归、宜都一线，不但来往不畅，守土所需兵将赋税，亦将倍于前矣。
姜维所说的两种环境固然极度，但自古兵法云，未算胜，先算败。庙算一方必必要考虑到最险恶之能够。
姜维微微一笑，走到法正跟前，他特长指沾了沾茶杯，以指当笔，以水做墨，粗粗几笔，就在案几上画出荆州的表面。他又在图中点了几点。
法正笑了笑：“陈年旧疾，无妨事的。”他特长帕抹了抹嘴巴，又问：“德衡常日读些甚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