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更远的幽州、凉州,那些在兵祸之乱与外族混战中流浪失所的人们,在展转流亡的途中,也模糊听到了来自北方的传闻。
“传闻……太原那边……还算安稳……官府……也许……也许能给口吃的……”
“陆将军?”这个名字,他们倒是如雷贯耳。比来关于这位年青将军大破鲜卑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北方。
冀州通往并州的官道,早已荒废不堪。
“去云中!”
他们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一个看起来非常机警的商队伴计,勒住马缰,打量了这群灾黎一眼,动了怜悯之心。他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摸出几个干硬得能砸死人的饼子,丢了畴昔。
这话说出来,连他本身都感觉虚无缥缈。
“云中?”王老五茫然地反复了一遍,中间的几个灾黎也暴露了迷惑的神情。
老妇人早已昏昏沉沉,只要微小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并州、冀州,那些饱受烽火与苛政扰乱的地盘上,动静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纹。
“有田有房,还不消交税!不去的是傻子!”
王老五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啊……避祸出来的……想去太原碰碰运气……”
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捏得那伴计胳膊生疼。
长久的死寂以后,人群猛地骚动起来。
避祸至今,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口活命的吃食,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绝望的嗟叹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呼喊,本来暮气沉沉的步队,刹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和但愿扑灭。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果断和力量。
王老五的老婆赶紧扑畴昔,将饼子捡起来,顾不得伸谢,先掰了一小块,谨慎地用水囊里仅剩的一点水润湿,喂给怀里的孩子。
他们衣衫褴褛,几近看不出本来的色彩,暴露的皮肤被风沙和骄阳培植得乌黑干裂。每小我都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陆将军是大豪杰,必定不会骗我们!”
他重新紧了紧背上的母亲,对着老婆和孩子大声道:“走!转向!我们去云中!”
“哈哈哈!那都是老皇历啦!”伴计对劲地拍了拍胸脯,“现在云中是谁的地盘?是陆将军!陆将军你们总传闻过吧?就是阿谁打得鲜卑、匈奴哭爹喊娘,望风而逃的大豪杰!”
王老五的身边,跟着他的老婆,一样是描述干枯,怀里抱着一个肥大的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稍大些、饿得有气有力的男童。
一股无形的大水,由无数个像王老五一样的家庭会聚而成,开端从四周八方,迟缓而果断地,向着北方的云中郡涌去。
“当家的……”老婆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我们还要走多久……还能走到哪儿去啊?”她的声音里,是深可见骨的绝望。
王老五松开伴计的胳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浊气全数吐出,换上这充满但愿的新奇氛围。
而现在,有人奉告他们,去云中,就能获得地步,获得屋子,还能免除沉重的赋税?
“我们这商队,也是传闻了陆将军减免商税,还派兵庇护商路安然,这才改道,筹办去云中发笔小财呢!”
“没错!就是陆将军!”伴计说得眉飞色舞,“陆将军仁义啊!前些天刚颁下了新令,但凡是流民,只要情愿去云中落户安家的,不管你从哪儿来,是干甚么的,一概分给地步!还给盖好的屋子住!头三年,一文钱的税都不消交!”
“哎哟!疼疼疼!”伴计龇牙咧嘴,“千真万确!还能骗你们不成?布告都贴出来了,白纸黑字,盖着陆将军的大印呢!我们掌柜的在过来的路上,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