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了解于武林大会,相爱于草原之上,白日并辔而行,驰骋于绿草蓝天之间,夜间并肩弄月,细叙那道不尽的柔情密意。
一月之前,他还是此城中的阶下之囚,受尽屈辱和折磨,最后还被高高挂在安侯河边的旗杆上示众,垂目待死;一月以后,他策马扬鞭,再次入城,脚下这片地盘,重新归到他的治下,复位只在朝夕之间。
在三千飞云骑和修罗三十六骑的簇拥下,刘协与海日图娜越太长城,进入幽州要地,直奔雒阳方向。
新任的鲜卑都护的汉将恰是草原半子花皓,两万部曲一万为大汉精骑中划出,一万为从鲜卑降兵当中精选的悍勇之士。
阿古木郎唰的拔出腰中利剑,指着他厉声喝道:“鲜卑是三百万鲜卑子民的鲜卑,而非鲜卑王族的鲜卑。你为了一己之私,将近百万人卷入战乱。近十万鲜卑儿郎落空性命,令嗷嗷待哺的幼儿落空父亲。白发苍苍的白叟落空儿子,新嫁的女人落空丈夫。又有何脸孔去见老单于先祖?我阿古木郎,愿让出本身的权力,舍弃本身的繁华,只为三百万鲜卑子民不再饿死于茫茫草原,冻死于凛冽风雪,不再为了掠取汉人的赋税而死于汉人的弩箭之下,不再为了争夺水草而死于族人的弓刀之下。此心昭昭如明月,六合可鉴之,无愧于心!”
而阿古木郎在弹汗山王庭调集旧部,重新组建了一只两万人的王庭军。近似于刘协的御林军,拱卫王庭安然,逐步稳定鲜卑局面。
刘协微微一笑道:“堂堂的剑舞公主,草原上最刺眼的明珠,也会专拣好听的话给朕听了。”
三十年前,他年及弱冠,白衣飘飘,超脱绝伦,一把泰阿剑艳绝群雄;三十年前,她风华正茂,千娇百媚,清雅如天山雪莲,素净若三春桃花,令无数豪杰倾慕。
海日图娜回眸一笑,望着本身敬爱的男人,满眼浓浓的爱意和眷恋,娇声道:“臣妾看到了陛下的万里江山如画,看到了乱世千年不息。”
当踏入城门那一刻,阿古木郎感慨万千。
“朕推限兵令和制止鲜卑人私造兵器,设立鲜卑都护府,乃至将大汉最精锐的三万马队滞留在草原之上,不是为了四夷臣服、万邦来朝的荣光,而是为告终束这场千年的战乱,让胡汉不再相争,而是互通有无、交换经济。让胡汉百姓饥有食,寒有衣,住有舍,病有医。让缺衣少粮的草原牧民用他们充裕的牛马换来他们最需求的粮食和棉帛,不再因温饱而舍命劫夺。让贫乏牛马的汉民用他们的粮食和棉帛,换得他们最需求的牛马,增加耕作之力。胡汉一体,敦睦相处,不再兵戈相向,而是酒肉相迎。”
扶罗韩呆了一下,想不到一贯荏弱的阿古木郎竟然俄然有如此气慨,随即又狂笑起来:“你这软骨头和傀儡,有何脸孔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你数典忘祖,卖国求荣,枉为檀石槐老单于的子孙!”
……
鲜卑叛王扶罗韩被擒。
残阳如血,斜斜的照在稽落山顶之上,将墓碑前膜拜的人影拖得老长,老长。
一旦限兵令和制止私造兵器的政策得以实施,则将翻开长城关卡,在长城以外一带建立互市,答应草原的牧民们用牛马和毛皮与中原互换粮食和棉帛,处理草原人过冬的痛苦,或可处理数百年来的胡汉之争。
胡汉不相容,千年的恩仇就算是万里长城都没法隔断,纵他们情深似海、盟誓如山,毕竟只能落得天各一方,难立室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