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阿依慕俄然展开眼睛喊道。
披着皮甲的汉军,汗水涔涔而下,衣甲尽湿,贴在身上极其难受,恨不得满身脱个洁净。就连胯下的马,也是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扶罗韩笑道:“公主差矣,孤也是您的亲侄子,先王的嫡孙,纯粹的鲜卑王族血脉,何故厚此薄彼?至于您的儿子,胡和鲁大将军,那是被汉人所害,缘何寄在孤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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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慕叹了口气道:“鲜卑内部争斗,我可不问,但若成为汉奴,岂能束手?我当率无敌铁骑,破汉军于龙城以外。”
头戴王冠,披着大氅的扶罗韩徐行而入。
阿依慕收回一阵狂笑,神采充满鄙夷的望着扶罗韩。
哈哈哈哈!
汗青上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卒,都是因为降兵数量远远高于本身的军队数量,他做不到那两人之残暴,但也不傻,所觉得今之计只要将这些降卒遣到长城以南。
海日图娜道:“龙神山固然不如中国之山,却也极其险要,敌军必定深沟高壕以待。汉军虽勇,恐也难破其天时之势。即便能胜也是惨胜。此三万之兵,皆为大汉最精锐之士。岂可如此等闲糟蹋。我有一计,可绕过龙神山之敌,直杀龙城。”
扶罗韩也哈哈大笑,厉声喝道:“公主何其胡涂。十万鲜卑男儿无平生还,非死即为汉人之奴婢,作为鲜卑公主,莫非姑姑不为之感到羞愤?汉帝若仅仅是为助阿古木郎夺回王位,为何要将八万多俘虏尽数遣往长城之南?更何况,汉帝与公主有杀子之仇,就算公主大量,不肯报此仇,莫非情愿眼睁睁的看着万里鲜卑草原。三百万鲜卑子民,被汉人所奴役?”
刘协命令雄师当场歇息,再次放出乌力吉前去龙神山刺探。
“公主。”扶罗韩浅笑着喊道,不吝自降身份主动号召。
扶罗韩抬开端来大声喝道:“想当年先祖檀石槐老单于,在弹汗山建立王庭,率我鲜卑子民,北拒丁零,南震大汉,西攻乌孙,东击扶余,横扫长城以北草原,打下万里边境,建立鲜卑帝国。汉人桓帝慑伏,欲封老单于为鲜卑王,再和亲结之,老单于皆不受,反而大败汉军以应之。现在到了我们这一代,莫非要将先祖的荣光完整丢弃,昂首甘为汉人奴婢?”
夜色越来越深,寒气凛冽。
“汉帝是因剑舞求救而来,他率雄师来袭,不过是助阿古木郎夺回王位,然后娶剑舞为皇妃,我为何要出兵御敌?”
黄沙莽莽,太阳晖映在沙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刘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夜深了,归去安睡吧。”
阿依慕抬了抬眼皮,又垂目望着地上,没有理他。
刘协心头俄然想起宿世电影《龙门飞甲》那壮观和可骇的镜头,不由心中一寒。
行至中午时分,骄阳当空,如火普通炙烤着世人,脚下的沙粒也是热气腾腾,如同走在火坑之上。
世人纷繁将目光集结在她身上。
这八万多鲜卑俘虏,厥后被分离遣往各地,与汉人稠浊在一起,开荒种地。他们当中有水土不平病死者,也有聚众兵变被杀者,最后存活并安宁下来的大抵六万人摆布,成为真正的大男人民。
阿依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凝立不动。
海日图娜沉默不语。
说完回身而去。
……
扶罗韩神采一凛,寂然说道:“十万雄师。在稽落山误中汉帝狡计,全军淹没。现在汉帝将率得胜之师。攻往龙城,还请公主看在先王和鲜卑族人的份上,率无敌铁骑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