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胡的籍贯、春秋、爵位、名字,案发的过程、凶手,以及报案者,并及他来到亭中后的勘验、调查,全部过程都言简意赅、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周澈说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姜枫毕竟是为父杀人,一片纯孝。”
里长忐忑不安,答道:“都是姜家的朋友,因闻姜枫之事,故特来拜慰姜父。”
周澈不是无情的人,就算他已决定“令媛市马骨”,也没法假装没有瞥见,欲待开口时,陈松瞥见了胡妻要求的眼神,温声问道:“你有话想说么?”
院中诸人又不是瞎子、聋子,早知他们来了,只是没人动罢了。此时闻言,跪在最前边的两小我带头,十几小我一起将双手放在地上,弯下腰,额头触地,齐拜屋内,大声说道:“县中诸君来访,小人等临时辞职,老丈请好好养病,不要为仲兄担忧。”
现在周澈提心到口,虽不知是否韦强奉告他们的的,但韦强来姜家报讯的事儿,这要被说出来,少不了一个通风报讯之罪。知法犯法,惩办最严。
“此话何意?谁说要连累到他的父亲了?贼杀人者,封其产业。这是国法!敢阻法律者杀无赦!尔等速散。”陈松言如疾风,色如雷霆,半点不让步。
这时仿佛一个游侠儿头头闻声了,上前执礼道:“诸君吾听闻《左传》云:‘父子兄弟,祸不相及’,姜枫犯了罪,是他的错误,但为甚么要连累到他的父亲呢?他的父亲年纪很大了。筹办把他的父亲扣押在亭中,迫其投案么?官长们筹办把他的父亲扣押在亭中,迫其投案么?”
“此辈鱼肉乡里、骄横放肆,民苦之已久,今又群聚姜家,莫非是想对抗县寺,杀官造反么?”前汉末年,和本朝也呈现过近似的事情,游侠犯法,县吏前去抓捕,却反被其朋党击杀出巷外。
到了姜家门口,诸人吃了一惊。
老胡老婆哀声道:“贱妾的夫君固然粗鄙,欺辱了白叟,但罪不至死,只求能早点将姜枫拿到,为他报仇。”
在对卫伯文做笔录的时候,陈松已体味到姜枫是一个甚么人了,他疾言厉色地提示过里长后,又对周仓说道:“姜枫乡间轻侠,朋党浩繁,卿为亭长,管一地治安,需多加防备,善护胡家妻女!”
陈松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交友的朋友再多也没用!”转头对里长说道,“胡家寡妻孤女,亲戚多亡,尔为本地里魁,需对其多加照看。如有题目,唯尔是问!”
等他写完,刘需说道:“天气不早,早晨还得赶回县中交差,陈君,这就去封查姜家吧?”
门没关,院中尽是人,足有十几小我,大多褐衣带剑,也有衣衫文绣、服饰鲜华的,全都面对堂屋的门,跪坐院中,排了四五排。
周澈心中格登一跳,想到了一小我:“会不会是韦强在给姜俏报讯后,顺道又找了几个姜枫的朋友?”韦强是听了他的叮咛去前庄里报讯的,如果是韦强,那么归根到底,“通风报讯的人岂不是我?”
“他或许孝敬了父亲,但孝敬了国度么?如果每小我都像他一样,不遵循国度的法度,天下会变成甚么模样呢?他这只是小孝,不是大孝!”
……
周澈帮他磨墨。
这时老胡老婆闻声他们要走,神采短促,一副又想说话,又不敢说,一双眼往周仓、周澈身上看,不幸巴巴的。
陈松跪坐席上,将随身携来的笔墨纸砚在案上放开,唤醒了老胡的老婆,开端问话。详细的案发过程他已问过卫伯文,现在只是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家庭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