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不远处黄河的奔腾吼怒。外边秋风卷地的呼号,仿佛疆场上“咚咚”的战鼓,“哒哒”的马蹄。仿佛在催促着刘表,要他趁着现在还能迈得开脚步的时候去攀爬奇迹的颠峰。
八月下旬,做好统统筹办的刘表终究带着大队人马,摆足了架式场面,浩浩大荡地从长安东门解缆,沿着泾渭并流东进,取道弘农。
但是此时的弘农四境,除了盗匪,几近没有甚么人,一时却到那里找船渡河,刘表无法,只好令人前去联络四周的盗匪,筹算以重金请来他们帮忙本身渡河。
这两家人在司州并州影响深远,又沾了祖宗的光,向来被人恭敬,即便卫家现在经商,却也没有人去指责他们废弛祖宗威名,以是,就连向来我行我素的吕布,也不得不让他们三分。
是夜,夜沉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觉得即将能够度过黄河,进而节制并州,终究狠狠抨击吕布父子,刘表不免镇静,想起家人妻小,展转难眠。
“天亡我哉?”刘表喃喃,翻开帐门往外看,但见夜幕之下,本身驻扎地的东南西三个方向,此时正有无数火把飞掠而来,连缀不见其尾,也不知到底多少人马。
那边刘琦目睹被欺侮乃至痴傻的弟弟被杀,早已肝胆分裂,见父亲竟然没有吱声,忍不住歇斯底里哭喊:“父亲救我,父亲救救孩儿……”浑身瑟瑟颤栗。
“吕布!”刘表大呼一声,跳了起来。
此次北上之前,他已经悄悄地将家人的来路安排好,他自知有吕布父子作为敌手,本身的此行恐怕艰巨万分,早就做了最坏的筹算,但愿能够将本身的种子留住。
卫家如此仇恨吕布父子,跟他们荣辱与共的霍家天然也不例外。霍家乃是霍去病异母弟霍光的先人,家世比之卫家乃至还要尊隆。两家人的干系本来就非同平常,加上世代交好,好处盘根错节地连为一体,一荣具荣,一辱具辱,天然要和卫家共同进退,也恨上吕布父子。
“鼠辈敢耳!”刘表体贴儿子,忍不住怒叫一声,却见劈面韩暹那支寒光如冰的匕首在刘琮喉咙上悄悄一拉,随即血光崩溅,大股的血液从刀口处喷出,刘琮挣扎不已,喉咙漏风的“嗤嗤”声远近可闻,中间竟有人拿一个瓦瓮接住鲜血。
此时的弘农,并不承平。自董卓放弃司州退守函谷关以后,弘农沦为无主之地,加上董卓过境时候将本地世家大族一网打尽,弘农百姓或死或跑,所剩无几,当年的富庶之地几成荒漠,只留下各处盗匪劫夺过往商旅。
五百家兵已经被集合起来,扼守关键,但是黑夜之下,对方人多势众,北边是澎湃的黄河,在场合有人,谁都晓得,这一次,就不是交钱交物那么简朴了。
刘表老来遭到如此打击,那里还记得答复,只是“琮儿琮儿”的叫个不断。
韩暹作威作福惯了,那里忍得住,怒骂道:“刘老儿,莫非寻死耶?”
而更要命的是,在洛阳游学的卫仲道久闻蔡琰才名,因而频繁拜见蔡邕,终究有一次“偶然”碰上操琴的才子,当时的蔡琰固然不过十二岁,却一样让病秧子卫仲道一见倾慕,内定为本身老婆。好死不死,这时吕涛前去洛阳,转眼间名声鹊起,并以闪电速率和蔡琰订婚,让等候父亲前来提亲的卫仲道好梦成空,徒呼何如。
刘表恰是看准这一点,这才敢公开北上。但是,现在看来,吕布毕竟还是不能如他所愿,底子不管甚么骂名,势需求将他毁灭在抽芽阶段。
二十三 刘表之死